战王府傲松居门口,一身暗红绣金丝孔雀纹华服,外罩雪狐皮大氅的侧王妃,带着丫鬟、婆子,用力地敲打着紧闭的院门。
“王妃驾到,你们还不赶紧开门?”粗壮婆子将结实的木门,拍得哐哐作响。
无名靠在一墙之隔的院内墙壁上,抬手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懒懒地回道:“世子已经歇下了,是谁在喧哗,不要命了吗?”
婆子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了赵氏一眼,赵氏身旁的大丫鬟飞絮立刻上前两步,站在婆子身旁仰头喊道:“王妃给世子送药材过来,你赶紧把门打开,王妃说了,世子近日身子不好,她不亲眼看看不放心,不会打扰到世子休息。”
“世子安歇之前特地吩咐过,谁来也不见,王妃的好意世子心领了,你们还是回吧!这天寒地冻的,要是把王妃给冻坏了,在下可担待不起!”无名打了个哈欠,一边说一边揉眼睛。
“你!”飞絮脸上涌上怒容,正准备抬腿踢门,就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人扑通一声摔倒在湿漉漉的地上。
无名蹲在墙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呆愣的众人,寒着脸说道:“世子在歇息,你个狗奴才还敢喧哗,如果不是看在侧王妃的面子上,这石子儿可就不是奔你脚上去了。”
“哼!好大的口气,你一介贱奴,居然敢当着本王妃的面伤人,还有没有家法了?”赵氏最讨厌别人叫她侧王妃,因为这个称呼在时时刻刻提醒她,她如今就算掌管了战王府的后宅,能够当家做主,身份上却还是个妾室。
如果不是战王爷一直没有续弦,她又是目前战王府位份最高的人,也轮不到她当家,就算如此,每次出门参加权贵之间举办的宴会,那些原配正室们,表面上对她客气,其实私下根本就看不起她。
而她的身份也确实有些尴尬,按照常理,出席这些宴会的女眷一般情况下都是原配正室夫人和嫡女,虽然只要主母同意,也可以带上一、两个妾室、庶女,但是妾室和庶女们却不能和主母们坐在一起,只能和自己身份相当的小妾、庶女们同坐一席。
赵氏是战王府的侧王妃,有封号,有玉蝶,出席宴会主人家自然不能将她安排到小妾、庶女入座的席面上,但是她未被扶正前,身份又只是个妾室,和那些原配夫人们坐在一起,很明显能够感觉到正室们的抗拒和不喜,虽然明面上不会给她难看,但基本上全程也不会和她搭话,一度让她非常尴尬。
所以,她心里非常怨恨就连死了都一直霸占着战王妃头衔的皇甫烟云,也恨占据了战王世子之位的端木浩天。
在她看来,只要端木浩天死了,她的儿子端木浩宇就是战王膝下唯一的子嗣,战王世子的位置就是他儿子的,端木正龙为了世子的颜面,就必须将她扶正,因此,赵氏每日都要打着关心的旗帜,到端木浩天居住的傲松院去溜达一圈。一则看他死了没有,二则,顺便弄点事情出来,不给他安静休养的环境,如果能够把他早些气死当然最好。
无名鄙夷地看了赵氏一眼,懒洋洋道:“我看是侧王妃你忘了家规吧!请容在下提醒您一遍,在战王府里,只有战王爷、战王妃和世子爷才是主子,其余诸人,都只是奴才奴婢,就算您是战王侧妃,按理见到咱们世子爷,也是要行半礼的。
如今世子发了话,身子不爽需要休息不见任何人,您不离开,却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吵闹冲击世子的居所,按照家规,又该如何处置?侧王妃要是不记得了,在下倒是可以替您跑跑腿,去找王爷询问一番。”
“牙尖嘴利!咱们大楚可是以孝治国,本王妃是世子的庶母,见世子身子不爽前来探望,这事情就是说到皇上、太后面前那也是占理的,明明是你这个狗奴才从中作梗,想要阻止本王妃探视世子,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说不定,就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将世子给软禁了,或者是想要谋害世子,本王妃就算拼着违反家规被王爷处罚,今日也一定要进这院子,如果见不到世子,本王妃绝不与你干休!来人,给本王妃将门撞开!咱们冲进去解救世子!”
“诺!”
赵氏一通抢白后,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不知从哪里抱来一根粗壮的树干,对着院门就是一通砸。
无名被赵氏无赖的言论和暴力行为搞得目瞪口呆,正准备出手阻止,就看见端木浩天苍白着一张脸,在无情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嘴角微微扬了扬,无名将手里的石子儿丢掉,跳下院墙,走到端木浩天的身旁眨巴眨巴眼。
端木浩天左手握拳抵在下巴上轻轻咳了咳,有气无力地说道:“无名,开门!”
“好咧!”
外面的婆子抱着树干,后退了好几步,再一次用力往前冲去,结果,院门就在和树干接触的当口哐当一下打开。失去阻力的众人,抱着分量十足的树干,扑通摔成了一团,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婆子,不仅被树干压在了下面,上面还叠着两个如小山一般高壮的婆子,当场被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翻着白眼晕了。
这时,透过敞开的院门,站在院外的赵氏和矗立在院内风雪中的主仆三人,直接来了个面对面。
“咳咳~本世子本在安睡,突然被一阵刺耳的喧闹吵醒,不知发生了何事?”无视雪地上滚成一团的婆子,端木浩天披着大氅,扶着无情的手,微微颤颤地问道,同时,冷若冰刀的眼神将在场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