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秀女们洗去了一身疲惫,精神抖擞地在迎春殿前的小广场集合。
不远处有一排屋宇,那里正是给秀女们验身的屋子。
齐嬷嬷先和各位管事嬷嬷确认了秀女的人数,接着就让她们按照名册开始点名,而点到名的秀女在宫女的带领下,陆续走进那排屋宇。
很快,就有秀女小脸绯红地走出来,通过的,宫女会引导她们去专门休息的地方暂歇,没有通过的,也有宫女带着她们回去收拾行李。
按照选秀的流程,秀女们要经过第一轮验身,第二轮才艺礼仪比试后,才能见到皇帝和皇后进行最后一轮的相看,而淘汰的秀女也会在第一时间被送出宫去。
赵丝柔站在秀女队伍里,强忍着手臂上的瘙痒,故作镇定地等待验身。
大约半柱香后,管事嬷嬷终于叫到她的名字,赵丝柔眼中带着一丝坚定,深吸口气带着温和的浅笑走进屋子。
“把衣服脱了躺上去吧!”屋内一个吊三角眼的老嬷嬷抬眸撇了赵丝柔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
赵丝柔盈盈一笑,上前对着老嬷嬷福了福身子,道:“小女胆子小,还望嬷嬷高抬贵手。”语毕,一只黄灿灿的金元宝塞到了老嬷嬷手里。
老嬷嬷低头看了眼,将金元宝放回到桌子上,语气严厉道:“不要和老身来这套,赶紧脱了衣服躺上去。”
赵丝柔一听,身子瑟缩了下,眼眶里立刻浮现起薄薄的水雾,扭扭捏捏就是不肯脱衣服。
老嬷嬷眼中闪过不耐烦,走到门口唤了声:“来两个人。”
立马,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应声走进来:“邹嬷嬷,出了何事?”
邹嬷嬷用下巴点了点赵丝柔,道:“这个小主害羞不肯脱衣,你们帮帮她,这外面还有这么多小主等着验身,可耽误不得!”
“诺!”
验身这种事一般的勋贵人家都会打点好,嬷嬷在验看的时候通常会比较文雅,当然,也有那种没有打点或是得罪了验身嬷嬷的,通常过程就会比较粗暴了。
新进来的两个嬷嬷只扫了眼邹嬷嬷的脸色,就知道这个秀女得罪了她,哪里还会怜香惜玉,直接走上前,粗鲁地开始扒衣服。
“哎呀!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一位嬷嬷唰地松开赵丝柔的手,还惊恐地后退了好几步。
很快,另一个嬷嬷也吓得送了手。
邹嬷嬷眉头紧皱,上前只看了一眼,立刻将床上的薄被拿起裹到赵丝柔身上,阴沉道:“将她隔离起来,让验看的御医先诊治她,如果不是疫症就直接遣送回族,如果是疫症,该怎么就怎么办,其他的验身工作也暂停,将秀女们集中在一处,不要和咱们接触,等候御医的诊断!”
“诺!”两个嬷嬷惊恐地应了声,然后狠狠瞪了赵丝柔一眼:“真真是个扫把星,连累咱们也要隔离。”
赵丝柔身子不停颤抖,泪珠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可怜兮兮地摇头道:“嬷嬷,嬷嬷,我不是得了疫症,真的不是疫症,这只是过敏,是有人要害小女,一定是有人在小女的饮食里掺杂了花粉,小女花粉过敏的时候就是这样起疹子的,你们一定要给小女做主啊!”
邹嬷嬷眼里闪过疑惑,不过她也不可能仅凭赵丝柔几句话就相信,毕竟疫症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延误了,大楚国就乱了。
“你说的情况我已经知道,到时自会与御医说明,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会儿自己把衣服穿起来。”
“谢...谢谢嬷嬷!”赵丝柔感激地给邹嬷嬷鞠了一躬。
待三人走到门口与外面的人沟通时,赵丝柔眼中立刻闪现出算计成功的暗芒。
陈嬷嬷是负责另一处验身的管事,自从听见邹嬷嬷传出的消息后,心里就七上八下悬在半空,不过为了不露破绽,还是面无异色地按照吩咐开始集合安置自己所负责的秀女。
裴宝宝刚通过验身环节,正要去休息区歇息,就见嬷嬷们一脸惊慌地开始跑动起来,一些招呼尚未验身的秀女到一处,一些则将她们这些已经通过的秀女再次看管起来,就连已经淘汰掉的,也全部唤到了院子里,集中在一处。
本就紧张的秀女被这情况一吓,纷纷带着担忧惊恐的目光,交头接耳互相议论起来。
“发生何事了?”
“不知道呀?嬷嬷们这是要干嘛?不会是要杀掉我们吧?”
“你是不是傻?咱们是待选秀女,是皇上未来的嫔妃,嬷嬷们再厉害也只是奴才,谁敢对咱们不利?”
“可是这动静,我...我害怕!”
“先看看情况再说,别自乱阵脚!”
很快,秀女们就见几个背着药箱的太医跑进院子,进了那间紧闭房门的屋子。
“你们知道刚才进去的是哪家的秀女吗?”
“不知道呀,我都紧张死了,哪会关心别人。”
“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户部尚书的嫡女赵丝柔。”
“是她?难不成是她病了?”
“不像,如果只是她病了需要这么大阵仗?她又不是长公主!”
看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秀女们,齐嬷嬷重重咳了咳,道:“都安静些,昨日才说过的规矩都忘了吗?”
刚才还菜市场一般吵闹的院子骤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看着收回脉枕的顾院正,邹嬷嬷眼带担忧地问道:“如何?可是疫症?”
顾院正起身,与另外两名御医交流了一番,才对邹嬷嬷说道:“经过我们几个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