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轻的,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没有传入他的耳中,却读懂了她的唇语,无声胜有声,镜桦愣住,原本以为会平静的心,又泛起了涟漪。心神一凛,镜桦移开了视线。
忽然间,全身仿若被寒气入袭,侵蚀着骨头,如刀刃,一刀刀割在骨头上,林月曦哆嗦着蜷成一团。原本光彩夺目的唇瓣已经无血色苍白的吓人,口里反复唤着师父两字,每唤一声意识便多丢失一分,以至于镜桦出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没能看见镜桦那紧锁的眉。将林月曦拥入怀中,割破了手指,抬手往林月曦的嘴边送去。
“嗷呜”雪狼防备的看着他发出警告。
“她身体里属于自身的那部分血液正在似图苏醒,待它们苏醒完毕,她就还是以前的那个林月曦,这里属于极寒之地,你让她如何生存下去,是眼看她冻死,还是放她离开,以后不能踏进这里一步”
原本打算阻止的雪狼趴在地上没了动静,眼睁睁的看着林月曦在镜桦怀里瑟瑟发抖,牙齿碰撞神志不清的拒绝张口饮食镜桦的血液。镜桦终于还是强行将林月曦的唇扳开,让她把血咽了下去,然后又直直的把她丢弃在雪地中。
“师父”,晕睡中的林月曦还在喃喃低语。镜桦别开脸,快速的离开。他以为早已看破生死,谁知到头来事情发生在自己徒儿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不是这样,他没有办法荡然的面对。
雪狼将自己身体挡在林月曦的前面,或多或少挡去了一部分的严寒。清晨,林月曦醒来看见雪狼愣住,随后一股脑的抱起睡梦中的雪狼,“亏得姐姐平日里没有白疼你”,兴奋的连连在它脸上亲吻了几下才放下。
虽然雪境里林月曦素来对它比较亲近,可是也只限于抱在怀中或抚摸头,这对着脸亲了又亲破天荒的还是头一次,欣喜万分用舌头舔着她的脸颊回应着。
睡了长觉的林月曦精神也好了许多,挣扎的移动沉重脚步来到围墙边,镜桦似乎没有再继续为难她的意思了,不过至始至终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因为看不到脸镜桦的脸,分析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代表着何种想法,林月曦固执的也没有转身离去,如同雕像。
过了许久林月曦才飞快的跑到镜桦面前,扭扭捏捏好一阵子,抬头问镜桦,“师父,你的伤全好了么”?
“身伤自然好的快,心伤如何能复,不如你告诉我”
林月曦见镜桦说的直白,“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帮助到师父”。
瑟瑟清风里,林月曦的询问声被埋没,两人间似有无形屏障阻隔着。暗暗紧握拳头,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去,后退几步,“伤了师父的心,曦儿无话可说,请师父责罚吧”!说完抬眼看着镜桦,见他依旧纹丝未动,不由得笑了,“如今连责罚都是不愿么”?镜桦的呵护,时时教导让她如何能忘,现在连惩罚她都觉得没必要了么?那得失望到何种程度?
“你旧伤未愈,我至不会给你添新伤”
林月曦忙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在这里养好了身体,再请师父责罚”。
镜桦明白他身体的好坏,直接影响着林月曦的身体健康,倘若他身体机能变差,那林月曦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其控制能力也会降低,所以林月曦这次自身血液苏醒也就是代表着他身体有重创了。
从林月曦提出要等身体好以后在求体罚,镜桦没有明确表示好还是不好,只是从那天起就消失了,林月曦也不敢在犯事,把自己关在屋里,等着雪狼每日来陪她玩耍。
这样的日子过去小半个月,总算是等来了镜桦,他站在她面前,“就算你身子未愈也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总把自己关在屋里算怎么回事”,镜桦颇为严肃的训斥着。
林月曦撒着娇道,“师父,外面好冷啊”!
“你以前常常外面玩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冷,如今天天闷在屋里身体不能适应,觉得冷也是常理中的”。
“可是”,抬头看了镜桦一眼继续道,“可是冷得我已经没有勇气出去了”。
镜桦道,“狡辩,明明没有出门又如何得知外面冷”。
林月曦沉默了半晌才道,“那师父可以和我一起么,有师父在我就感觉不到冷了”。
镜桦缓步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她,她体内的血液已经被他强压下去,可是如果继续呆在屋里,那些因子没有屏障阻止大概又要生长开了。
重要的是,现在的他重创未愈根本没有办法感知她下一次的苏醒时间,倘若一切真相大白,她留在雪镜终究是祸害。
突然有点怀念当初的那个自己,一路走来云淡风清的自己。他可以依靠超强的法力站在高处俯瞰一切,甚至随时可以凭借心情毁灭一切,然而现在,他有了顾忌,身后多了一个人,想法慢慢也变多了,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也许是当初女孩露出拼死一搏神情的时候,也许是慢慢失望选择沉睡的那一刻,他当初怎么可能会选择将她留下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镜桦自顾自的沉浸在想法里,林月曦却借机一把抱住了他手臂,“不如现在师傅就陪我四处走走吧”!
镜桦皱眉,“走路便走路,放开我胳膊”。
“不放,等我放了手,不知道又得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师父了”,镜桦发现,他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以至于这个徒弟越来越胆大妄为。
镜桦没有强行让林月曦离开她的手臂,由她抱着,这样的结果,让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