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芊芊生活各处细节都小心翼翼。

动刀动剑的练功她是不敢了,刀剑不长眼,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偶尔摸到明月剑,手有些蠢蠢欲动时,她就坐在长满青草的山坡上远远的看着师姐们练剑。

初夏的风吹在脸上痒痒的,透过大树枝丫投下来的阳光温暖又不刺眼,呼吸间都是绿树青草的幽幽香气。这样宁静的生活很容易就让人变得慵懒,暂时忘却了过去和现在所有的不愉快,留在心间的只有令人沉迷的餍足。

芊芊心满意足的窝在草地里,一双素手轻轻抚上小腹,嘴里念念有词。

“乖孩子,你看你的干娘们练剑的时候多好看,既爽利又英气,你以后长大了也要好好的学武功,把我们灵隐阁所有高深的武功全都学会。千万不要像你娘亲一样,白白学了十多年的功夫,到头来,在那些高手的眼里不过是只会三脚猫功夫无足挂齿的小丫头罢了。”

“以后啊,叫你的干娘们每天轮流教你武功,待你学了一身好功夫,不仅能强身健体,不管走到哪里都没有人敢欺负你,这样娘亲也才能放心一些。”

说不了一会儿,芊芊弯弯的眉眼里只剩下浓浓的沉醉,一颗心也变得有些迫不及待了起来。

十月怀胎,想想还真有些难熬。

芊芊恨不得明日里便将肚子里的娃娃生出来,捏捏他的小脸蛋,揉揉他的小脚丫,天天盼着他快些长大。

但,芊芊也只敢在此时此地遐想这些,一回到灵隐阁,远远望着师父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总会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起,好不容易被阳光晒得热乎乎的双手总会霎时间又变得冰冰凉凉。

这些天,她偶尔试图柔声细语的与师父交流,但师父只会对她摆出一张冷硬的脸,一句话也不会回应她,冷哼一声之后,便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留给她的总是只有一道决绝的背影。

师父还是没有办法原谅她,更不愿接受她肚子里这个无辜的孩子。芊芊有些迷茫,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若将来孩子出生之后师父依然这样对待她,那她的孩子一颗幼小的心会不会也同她一起难过?

这是她不愿面对的境遇。

时间刚进六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午后,芊芊昏昏沉沉的小憩了一会,刚从床榻起身,便听有人在外面敲门。

芊芊走过去开门,见来人是大师姐孤月,她手里还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绿豆银耳羹。

孤月眼中带笑,“芊芊师妹,师父说最近天热,叫厨房给做了一些绿豆银耳羹,特意吩咐我给师妹你也盛一碗,喝了之后消消暑。”

芊芊颇为惊讶,“真的是师父叫你拿来给我喝的吗?”

孤月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师妹你放宽心,师父她也就嘴上冷硬了一些,心里必定是一直记挂着你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师父是看着你长大的,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一定是最关心你的那个人。”

芊芊心里高兴,嘴角也不自觉轻轻上扬。

这些天一直压在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她就知道师父一定不会那么狠心不理她的,过去十多年里,最疼她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师父。

尽管她做了许多错事,尽管在师父眼里她不值得被原谅,但师父依然默默关心着自己,还有她肚子里这个尚未出世的小娃儿。

今天的绿豆银耳羹尝起来比以往更加清甜,汤碗见了底,芊芊到灵隐阁荫凉的回廊散散步,一方面权当消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锻炼身体。

她在回廊走了两圈,正坐在长木凳上休憩时,突觉小腹一阵坠痛。

芊芊轻轻揉着腹部,想让自己好受一些,可不曾想,小腹的坠痛愈演愈烈,不多一会儿,坠痛成了绞痛,像是有两个大力士一人一边撕扯着她的肚子,下手极狠,令她痛不欲生。

芊芊顿觉不妙,可此时回廊唯她一人,她正准备开口呼救时,疼痛不止的下身突然涌出一道热流,她屏住呼吸垂首一看,衣裙下白皙的双腿间突然多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是血!

是刺眼的鲜红!

芊芊整个人都蒙了!

手足无措的她只剩下母性使然的大声呼救,“来人呐!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再然后,下腹撕裂般的疼痛令她昏厥了过去,瞬间不省人事。

待芊芊再睁开眼时,入眼已是床榻间的纱帘帷帐。

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赶紧抚上了小腹,平坦滑腻,一如当初。

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多月,还未到显怀的时候。

她侧过脸朝床外看,几位师姐全都围坐在床边,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既严肃又担忧的神情,芊芊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哑着声音问,“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呢,不去后山练功么?”

一室的沉默。

良久之后,大师姐孤月走过去拉住了芊芊的手,虽于心不忍,但终究得告知她真相,“芊芊师妹,你不要太难过,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芊芊还想继续装糊涂,“孤月师姐,你说什么呢?我身子一直都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

几位师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出残忍的事实。

后来,还是独月站了起来,“既然你们都不说,那就让我来说好了!”

芊芊在独月脸上看到了愤怒,“芊芊师妹,你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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