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还未彻亮,任宜风便顶着一夜未睡形成的眼底乌青在小筑围廊练起了剑。

他故意将长剑挥得劈啪作响,就是想扰了云游子睡眠。

云游子叫他夜不能眠,他也不能叫云游子好过!

云游子没醒,芊芊倒是揉着惺忪的睡眼倚到了门边,“你好早……”

任宜风眸光闪耀,立刻缠住了令他思念了一夜的柔滑小手,“你昨天答应了我……”

芊芊又羞又愧,“师父在,我怎么好意思,以后再补给你好不好?”

“不好!”任宜风很不愉悦,“你知道吗?昨夜我想你想得一夜未睡!”

芊芊看着他眼底乌青,探出指腹替他抹平。他难熬,她也不忍,可是,师父都已经替他们安排了各自的卧房,她难道还能强硬要求与他同房么?她面皮薄,一碰就红,哪里敢开这种口。

更何况,他们尚未成亲,尽管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但在人前,她不能与他有逾矩的纠缠,她没那么大胆,更不敢放肆。

“我们不要留在这儿了好不好?我们今天就离开,天高海阔,我们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我们现在就启程,好不好?”

任宜风言语急切,芊芊却不得不拒绝,“我答应了师父,要留下来学一年功夫……”说罢,芊芊将脑袋低低垂下,几乎要将自己藏进肩窝里,根本不敢面对任宜风接下来的反应。

“一年?”任宜风岂止是震惊,“你是不是糊涂了?一年那么久,你真的要花这么长时间陪着这个糟老头子么?我看他没那么简单,必定居心叵测,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咳咳,你说谁是糟老头子呢?”围廊边突然多出来个云游子,虽然刚起床,但他面色全然不见疲态,精神奕奕的模样,比任宜风这个失眠的年轻人显得精力充沛多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

任宜风欲上前与云游子理论,却被芊芊拦在中间,“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我看这里风光不错,留下来一边学武功一边游山玩水也很好……”

任宜风压低声线,眉心紧皱,“可是,你也答应了要给我……”

任宜风话说到一半,便被芊芊严严实实的捂住了嘴巴,她师父还在呢,他怎能将这种事也往外说!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云游子一早的好心情并未被任宜风那声“糟老头子”所破坏,他倒更显悠然自得,“反正我的好徒儿已经答应了要留在我这儿一年,你就别成天想着拐她跑了。”

任宜风那叫一个气,若不是芊芊拽着他的胳膊不肯放,他真想拔剑与他好好打一场!明明是他拐了他的女人当徒弟,他怎好厚着面皮倒打一耙!

任宜风与云游子不欢而散,芊芊站在中间左也为难,右也为难。

早饭过后,云游子将一把剑扔到芊芊面前,“乖徒儿,我看你身上连个称手的武器也没有,为师送你一把宝剑,以后你就用这把剑练武,保准你事半功倍!”

芊芊执剑细细打量,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这把剑,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将她萦绕,可她心里记挂着犹在怒火中的任宜风,始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何处见到过这把剑。

一柄粗略看来平平无奇的剑,剑身透着些灰黑,剑刃黯淡无光,全然配不上云游子口中所称的“宝剑”二字。

剑柄上镂刻有简单两个字:天雨。

又是叫她好生熟悉的字迹。

“师父,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可能有两把一模一样的剑?”

云游子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随口应答,“那得看铸剑师的心思,他若有心打造一对双生剑,那自然就有两把一模一样的剑。”

说到这儿,云游子似乎又记起了什么,居然正襟危坐了片刻,“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记起来了,我给你这把天雨剑还真是一对双生剑,只是我从未见过罢了。听说我爷爷将双生剑中的另一把剑带进了墓穴,连我爹也只在他小时候有幸见过几眼。”

芊芊瞪着眼睛咽了咽口水,云游子记起了往事,她也记起了自己在何处见过这柄剑!

东都,破庙,密道。

地上一柄被花老三当做废铁扔掉的剑,剑柄镂刻有“云水”二字!

她初次见云水剑时它也如自己手中这柄天雨剑,质朴无光华,发黑又笨重,连花老三这种高手也没能分辨出它的好坏,随手扔到一边,只当它是一柄破旧的废剑,根本没放在眼里。

云水剑被任宜风捡去后,开了刃,与初见时已大相径庭,威力不可小觑。

云水,天雨,听名字还真有些像一对双生剑!

芊芊有些不敢置信,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云游子。

云游子见芊芊捧着剑愣了神,问,“怎么?不喜欢师父送你这把剑?”

芊芊轻轻摇头,决定实话实说,“师父,我好像见过另一把剑!”

“什么意思?”

“就是双生剑的另一把,我好像见过!”

云游子猛的从竹椅上翻下来,迫不及待的问,“你真的见过?那你说那把剑剑柄上是什么字?”

芊芊被云游子这急迫的架势惊得声音磕磕巴巴,“好像是……是云水……”

“真的?”

“嗯……”

云游子攒着拳头来回游走,嘴里嘟嘟囔囔,“原来江湖传闻都是真的!还真有人掘了墓盗了秘籍取了剑!这帮下作的东西!”

他又回到芊芊身前,紧追着问,“那你可知云水剑现在身在何处?”

芊芊这回是真的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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