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风吹在脸上很凉,湖水在月色下波光嶙峋。
芊芊没有入睡的心思,心念一动,扬头望他,“任宜风,你陪我练会剑吧,看看我这个月进步多大!”
芊芊起身,搭在肩头的外袍顺势滑落,层层叠叠的堆在围廊木地板上。
任宜风的笑容映着月光,并不抽剑,只是唇角上挑,“要我陪你练剑,有没有奖励?”
芊芊才懒得与他讨价还价,娇俏的说了一声,“师弟陪师姐练剑天经地义!”
任宜风眸光飞速闪了闪,藏着些意味深长的笑,云水剑随之而出。
很好,她又叫了自己师弟,那他就把对她的惩罚当做她给自己的奖励好了。
雄州远郊的一处无名湖中,两道身影在湖心小筑四周飞旋、跳跃,两人手中长剑击撞,银光迸射。
长剑挑起水花,飞溅于两人衣角,他们却浑然不觉,两双目光在月影中交/缠,相视一笑,又开始各自下一轮的攻势。
许久,两人才停在了湖心小筑的围廊。
芊芊有些得意,“怎么样?我现在武功不赖吧?以前我顶多接你两三招,现在,几十招都不成问题!”
任宜风显然还未尽兴,“要不要继续?”
芊芊也正有此意,“一会儿你若是输了可别难过。”
任宜风只是笑,“师姐胜过师弟不是理所应当吗?”
这句话芊芊十分受用。
她举起天雨剑,趁任宜风眸光还定在自己身上,一个飞身刺了过去。
任宜风反应极快,避开后,下一瞬便贴到了芊芊身后,两人背挨着背,亲密无间。
芊芊一记反手后刺,任宜风早有预料,腾空一跃到了芊芊身前,他未执剑的左手在他跃起的同时触了触芊芊耳垂。
她以为只是无意的抚触,并未放在心上。
可接下来,任宜风在对招中又触到了她右边耳垂,芊芊立在梅花桩上,似嗔似笑的望着他,“你干嘛老摸我耳朵?”
说好的练剑,被他连番的小动作搅得好似在调/情。
任宜风稳稳的立在离芊芊丈余远的另一根梅花桩上,眸光一瞬不瞬的定在她脸上,夸赞,“真好看!”
芊芊耳根一热,“练剑就练剑,不要说胡话。”
任宜风一本正经,“我说的是实话,不是胡话。”
芊芊手中天雨剑有意无意的在湖面来回挑刺,激荡的滴滴水花闪耀又隐匿于浓浓夜色,“又不是第一次见,有什么可夸的。”
芊芊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个字几乎低不可闻。
“是第一次见。”
芊芊抬眸看他,几乎要被他绕晕。
他们见过这么多次了,哪里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他见自己时,自己还是个蒙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丑八怪,她自己都不敢看自己的脸,他又怎能夸得出口。
芊芊思绪还在飘飞,突觉耳垂一凉,抬眼看过去,原来任宜风沾湿/了手指,将冰凉的湖水弹到了自己耳朵上!
芊芊正想以牙还牙时,却蓦的发现任宜风的目光似乎看的并不是自己的脸,而是,耳朵!
她连忙抬手一摸,原本扣在耳洞的耳珰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耳坠!
好陌生的形状!这绝不是她的耳坠!
芊芊平素极少佩戴首饰,就连发上簪子都是极普通的样式,耳饰更是寻常,她不过戴着一对防止新肉长成的条形金质耳珰罢了,没有丝毫花色可言。
再朝任宜风看过去,他已经将云水剑收起,双手环胸一脸轻松权当看风景。
“你方才戴上去的?”
“嗯。”
原来,他接着对招的空当,以极快的手速将她耳垂上原本的耳珰换成了耳坠。
坠子是白玉兰花形,花蕊嵌着一颗极小的翡石,样式素雅,简单却不俗。
“你什么时候买的?”她怎么毫无察觉。
“今天在街市上买的。”他趁她和云游子不注意的时候,眼光迅速在摊位上游走,看似花式繁多挑花了眼,可他却一眼相中了这对兰花玉石耳坠。
与她一样清新淡雅,饰如其人。
芊芊摸了摸耳坠,大概想象了它的模样,笑颜如花,“肯定很好看,我很喜欢。”
任宜风飞身而起,牵住她的手,带着她重回湖心小筑围廊,此刻,他终于可以近距离细细打量。
配饰再美,那也得有美人来衬托。人美,才能显出饰物更美。
她还被他揽在怀中,两人紧紧贴于一处,她能隔着衣料清晰的感受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又凑近,却在离她嫣红的唇还余不到半寸时停住,侧移,沿着她羞红的脸蛋一路往上,落在佩了坠子的耳垂。
只是蜻蜓点水。
抬眸时,他的目光依旧灼热,炎炎的烧着她的颊、她的心,可她这一次却没在他眼底看到过多的欲念,而是,虔诚,爱怜,还有浓浓的情深。
“你刚才又叫我师弟了,记得吗?”
芊芊有些昏昏沉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茫然的点了点头。
任宜风在她嫣红一片的面颊抚了抚,笑,“这次换一个惩罚,罚你一辈子只许戴我给你买的耳坠。”
芊芊无意识的撅了噘嘴,“只许戴这一对吗?”
任宜风又笑,“当然不是!下次再给你买新的。”
芊芊愉快的点头应允,却盯着他的眼睛半晌不动。
任宜风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却被她轻轻推开,声音娇嗔,“别动……”
他也不想动,可被她这样盯着看,他下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