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纸条塞给她,她没看,让她避开危险,她也不听。陈默海觉得这个臭丫头是不是故意跟自己作对,要是放在往常他可能早就把这种喜欢作死的人提前送上西天了。
圣主堂就在眼前的矮小的木头拱门后面,他们停在那里,回头看着自己身后漆黑冗长的甬道,那是刚才从‘汉比斯宫’下面的酒窖来的路,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儿,鞋底还沾着黏糊糊的腐臭物质混合着烂葡萄、一些腐烂的食物和粪便。
“我忘说了,那个酒窖因为废弃了,结果在地上的一个部位塌方,后来钻进来几个流浪汉住,再后来又被赶走了。听说还在一个酒桶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但处理了没有就不知道了。”陈默海把脚踩在旁边墙上来回蹭,“奢华的背后总会有阴暗面的。”
“这扇门后面是圣主堂的什么位置?”宇城贴着门缝看到里面隐约有些光亮。“废话,也是酒窖。”陈默海摸索着门缝边缘找门锁.
“‘汉比斯宫’下面的酒窖因为温湿度条件好,很适合酿酒,从那边运过来,是为了给圣徒们提供圣餐的中的酒。”门锁在他手里转了转然后一把就给拧掉了,“锈成空壳了。”
推开门两人走进去,却发现了一个和想象出入太大的地下酒窖,确切的说根本就是个堆酒的储藏室罢了。这里少说有5,6百瓶葡萄酒码放在生锈的铁架子上,还有恒温恒湿的电子调节器的显示屏挂在墙上.
地上有成排摆放的一些瓶瓶罐罐和圣像的古董仿制品和一堆用来做旧处理的涂料,还有一批用白布遮得严实的新鲜油画,在一片小空地上有个推车,上面摆了几百只银制高脚杯子,里面已经灌好了红酒。
一个电脑桌摆在角落,搁着屏幕上满是喷溅着面条酱的笔记本电脑几乎埋没在披萨汉堡一类的食品包装中,桌子上扔着一个脏兮兮的本子记录购货清单,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办公用品和胡椒、盐还有糖浆一类的调味品,一盏台灯被挂在墙壁上发着闪烁的黄光是这间地下室唯一的光源。
这两个人有点儿不适应,门上那把锁头的历史还让他们停留在某个年代久远的维度,结果一推开门就好像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办公室白领的日常。
宇城伸手把屏幕上面的面条酱摸下来一些,发现电脑还是热的,敲击键盘看到一部正在缓冲的影片,陈默海举起腕表上的灯光四下照了一通,看到一架铁旋梯上面的出口,是个进出都需要输入密码的防盗门。
宇城迅速拿起那本脏兮兮的账簿和一瓶胡椒关上台灯,两个人在漆黑中爬上铁旋梯守候在门口。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慢吞吞地由远及近,宇城突然反应过来伸手摸到陈默海的裤兜掏出一把手机,就在门那边按响密码的同时,她按下了手机录音键。
门开了,两个人藏在门扇的后面,一个肥硕的身躯在门口投下一片阴影,还传来一阵吃面的声音,那人很奇怪的望向黑压压的地下室纳闷为什么灯灭了。
这是很不巧的,因为他只是临时出去加热速食意面,顺便加一些煎好的培根肉,他嚼着肉熟练地从旁边踢来一个仿制失败的石走兽抵着门,想借着外面的光下去,看来室内那点可怜的光源经常断电。
好巧不巧的是,这是个看起来200多斤的胖子,所以他挤进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门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妨碍了他这一身横肉的尺寸。
那人狐疑警觉的朝门扇后边张望了一下,然后一个重物猛然朝他的咽喉袭来,他闷声捂着脖子跪下,暂时丧失了喊叫的能力,随后一只手上的一瓶子胡椒粉扣在他脸上,那人哑着嗓子紧闭双眼低低的嘶声哀嚎起来,陈默海跨步向前掐着他的喉咙就向下拖,宇城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把那人拖下楼梯,跑上来拉着她冲出门外撞上了门。
两个人提着心吊着胆一路小碎步狂奔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好在这里位置较偏,走廊上只碰到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工人正在楼梯口的配电室门口抽烟.
他们迅速跑过,感觉那人应该没来得及回头,从一条弧线型的石阶跑上地上一层的一个半室外的圆顶小亭子,身后的一扇黑色木门直接闯入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巨大厅堂内。
“这是什么……”还没等宇城问完.陈默海扶额:“圣主堂。”
他以为他能带她兜几个圈子然后告诉她还是回去吧,结果这个地方是闭着眼睛都能摸进来也是让他汗颜。
没有人,他们静静的观察着四周,这里看上去和普通的古老教堂没有太大区别,典型的拉丁十字教堂内格局,却充满了阴森压抑的气息。
身后的歌坛屏风上雕刻着极端细密修长嶙峋的凹凸纹饰,神情庄重的修士相耸立在四周,高大空旷的厅堂生长着一种神权至上的威压,那个时代特有的裸露结构的框架和拱券飞券等构造无一不散发着强烈的宗教感.
骨架券在一个个柱墩上升腾着发散出来,一簇簇密实的线条有生命一般的张力,整个气氛都似乎在被无形的高昂着拉伸着,诉求者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神秘和神圣,迫使来到这里的人都开始臣服于神的伟大。
他们缓缓的向前迈着步子,警觉地谛听着周边的声音,在这一压抑静谧的空旷厅堂中一切都显得渺小得可怜,身边无数拉长高耸着的花棂窗子,透出室外阳光斜斜地扫过他们的脚步,窗棂上腾起几只鸟影掠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