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孟媛？”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还算平静，“孟媛和你没什么私仇吧。”
顾峰停下脚步，似乎饶有兴趣菖兰会这么问，他还耐心的回答了菖兰的问题，“她是个好姑娘，可惜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有，她喜欢陆玉龙。”
孟媛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她问：“什么意思？”
“你很崇拜陆玉龙，我们不是在他的画展上认识的吗？”顾峰文质彬彬的道：“喜欢陆玉龙的女人都该死。”
“来看陆玉龙画展的女人那么多，你总不能全都杀了吧。”菖兰努力想坐起来，然而稍稍一动，脊背就疼得发麻。
“那些只是愚蠢的女人，我杀的是下贱的女人。”顾峰拽住孟媛的头发，他动作很用力，一绺头发落到了地上，他说，“媛媛，我对你好不好？”
孟媛大叫：“你这个变态！疯子！”
糟糕，菖兰心道不好，还没等她反应，顾峰“啪”的一巴掌扇过去，孟媛被打的歪到一边，头撞到墙上，左脸顿时肿的老高。
“你再说一次，我是什么？”他阴森森的问。
不能刺激他，这个人心理不正常，外表越是阳光，很可能他把扭曲的一面完全藏匿起来，他的内心住着一头恶魔。
菖兰努力找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力：“你和陆玉龙是什么关系？”
“关系？”他脸色变了，冷冷道：“他只是一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陆玉龙……是他曾经的家教老师。”孟媛抹掉嘴角的血迹，含混的道。
家教老师？菖兰明白了什么，看向顾峰，“那么，韩汝黎就是你的师母了？”
菖兰注意到，提到“韩汝黎”，顾峰的脸色顿时和缓了很多，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温柔。这和他刚才对孟媛刻意装出来的温柔绝不一样。
“韩汝黎是个什么样的人？”菖兰故意问。
顾峰的神情变得懵懂了，像是分辨不清时间似的，他看着菖兰，又像是隔着遥远的时间看记忆里的女人。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跳起舞来是全场的焦点，她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总是披在脑后。她在家的时候喜欢穿吊带长裙，露出雪白的肌肤，光泽令人不敢逼视。她的眼睛含着情谊，笑起来的时候温柔可人，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坐在阳台上，小几放着茶点，她看书。偶尔会眺望远方，她红唇娇嫩饱满如五月的樱桃，腰肢比柳枝还要纤细，走起路来的时候一摇一摆，轻而易举的就能吸引少年的目光。
她像美与恶的化身，美是她自己的，恶意来自别人，诱人犯罪，使少年喉咙干渴，脸庞发热，随时随地惴惴不安，想化身邪恶的龙，摧毁这份美丽。
然而没等到那一天，后来她死了。
她死在夏日，一个潮湿闷热的季节，穿着她的红裙子，从楼上一跃而下，于是这份美成了一滩烂泥，再也无法恢复从前的模样。
顾峰想起那天，当他怀揣着隐秘的渴望，如从前一般去老师画室的时候，看到楼下围着的拥挤的人群。
樱桃被踩烂了，发出腐烂的气息。他呆呆的站着，然后那份炙热的阳光忽然隐去，一个平静的声音将他从夏日里粗暴的扯回来。
“你爱韩汝黎。”菖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