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然眼睛里滑过一丝厌烦。
又来了。
若说这个家里哪里不好,就是李大娘他们太重感情了。
总觉得对隔壁李家有愧,家里都吃不饱了,还把粮食分给那个拖油瓶吃。
要她说,自家在李队长后事上,没少忙前忙后,等还了钱,恩情也算偿还了,实在不至于把粮食让出去给她吃。
杨安然心里这么想,却聪明的没说出来。
她的家人宠着她,可听到这种近乎残忍的绝情理论,还是会教训她的。
她可不想听李大娘唠叨。
原本还想再拿出十个地瓜出来,杨安然也不打算这么做了。
她必须让李大娘尝尝饿肚子的滋味,否则还得以为食物都是大风刮来的。
云染卿并不知道这些细节,知道了也并不会埋怨李大娘一家。
李父被打在要害,就算有钱,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也是救不回来的。
她吃饱了肚子,终于有力气走出破旧的民房。
外面已经是傍晚,天气也凉快了一些,可空气里压抑的感觉,还是让人透不过气。
每家每户都在饿肚子,除了要去大队赚工分的劳动力,没有人在外面瞎晃。
开玩笑,走路不用力气的。
云染卿一路出了村口,没有惊动任何人,连狗都没力气叫了。
她去的是埋了李父的荒山。
原主一个小孩子,全靠村子里的帮忙,才让父亲下葬。
云染卿过来给他烧点纸钱。
坐在坟头旁,和李父说了很多话,让他放心后,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才要往家里走,路过一个草垛子时,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粗重的喘息。
里面明显在办事最紧要的关键点,云染卿到的时候正好完事,传来女人懒洋洋的语调:“队长,人家没粮了,你可得帮帮人家。”
“这话你没少同村子里别的男人说吧?”
“难能啊,自从和你在一起,那些关系我可都断了,全心全意只服侍你一个。可你也知道,我一个寡妇,生活多艰难,要是没有粮食,我可就要饿死了。”
云染卿蹙起双眉。
原主对这个女声有印象,是村子里的黎寡妇。
她是从外村嫁过来的,成亲后没两年,丈夫上山打猎被老虎吃了,婆婆受了刺激一病不起,没几天也不行了,而她公公也死的不明不白,短短五年的时间死了全家,村里人都说她刑克六亲。
偏偏黎寡妇有一个凹凸有致的身子,长得不是太好看,胸前鼓鼓的两团,异常吸引人,没少勾着男人往她屋子里跑。
看来大队长也成了入慕之臣。
云染卿没闲情听人家墙角,放轻了脚步,打算离开,随后说的话,却让她停下了。
“队长,我知道,咱们这次交粮食,你留下不少在家里,多少也分我一口吃的,我不会乱说的。”
大队长心里一惊,“你听谁说的?”
黎寡妇吓得吞了吞口水,可肚子实在饿坏了,再不吃东西,她就要饿死了。
冒着被大队长记恨,她也要利用这次的机会,要到食物。
“没人告诉我,是我看见的。”
/book_82258/28573330.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