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绣,你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营帐内,灯火明照,周围有侍从守候。
高长雪站在长桌前,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将代表着军团的黑旗图块拿起,放到了攻关的位置,他在排兵布阵。
外面天元军的突袭,完全没有干扰到他。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天元军这么用兵的目的。
“陛下,陛下…”安娜冲了进来,只是简单地行了个礼,直接说道:“云锦绣逃跑了。”
高长雪抬头,皱着眉头看着她。
“刚刚那边发生混乱,我们护着她过来,她趁乱,骑马往东面去了,臣女亲自看到她进了天元军中…”
“你亲眼看到的?”
高长雪的眉头依然皱着,灯光晦暗,他的脸半边迎着灯光,半边掩在阴暗里,有些让人看不清。
“是,臣女亲眼看到的。”她信誓旦旦,将手中的披风微举:“这是她逃跑时,从身上掉下来的披风。”
高长雪看看她,又看看披风。
“你确定?”
“臣女确定。”
“会不会是晚上,光线太暗,你看错了?”
安娜一怔,陛下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她思考了数秒:“臣女非常确定,不止臣女看到了,其他的侍女,以及照应她的护卫,也都看到了。
”
她话刚落音,里间的帘子就被掀起,一个绰约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紫红色的绣金袄裙,如墨黑发,肌肤雪白,如婴儿一般,在灯光的照映下,高贵艳丽。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脸色大变,连连后退,手一抖,披风掉在地上。
她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云锦绣,可除了她,还能是谁?
“我…我们明明看到你往天元军那边去了。”
“安娜,晚上光线太暗,你看错了。”云锦绣开口,不悲不喜,脸上容光如常,雍容平静。
“怎…怎么会…”她的嘴唇抖了抖,未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云锦绣转身向高长雪,看看他,又看看长桌上的排兵布阵图。
“陛下,我先回去了。”
看样子,他在做重要的军事策略,她留在这里,不合适。
“嗯。”高长雪点点头:“你必担心,在我军中,你是安全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口跟他说,要保证她在西秦军中的安全。
她点头,领了他的好意。
赫斯上前来,递给她一件狼皮披风,和一瓶药。
“药再连敷三五次,脚就会好了。”
药,是陛下专用的治伤药,十分名贵,如今,又是在边境行军,就更加珍稀了。
“只是一点扭伤,没事的。”
她的吃穿用度,在军中都是最好的,她不想再浪费这么好的药材。
赫斯将药瓶塞到她的手中,又将披风抖开,给她披上。
“外面风大。”
云锦绣:“…”
在他的眼里,没有国仇家恨,只有对高长雪的忠心,知道高长雪重视她,就对她好。
他从后面,走到她的面前,为她系上披风,她一呼吸,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玫瑰香味。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认真而又温柔地对她笑笑。
她轻轻地扬了下嘴角,回应他。
披风系好,她上前去,向愣站着的安娜:“走吧。”
安娜怔了一下,跟着她,出了军帐,双脚僵硬,步法生硬,姿势有些难看。
云锦绣没说,高长雪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吗?
赫斯站在门口,转头一看,高长雪正看着外面云锦绣的身影,眉头微蹙,目光深邃。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了,他这才将帐帘拉上,上前来。
“陛下,你喜欢她,何不将她留下来。”他的语气暧昧,侍寝两个字没说出来,高长雪也听得出他的意思。
他只是单纯地希望,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转头看了他一眼,赫斯眸光火热,毫不掩饰自己。
高长雪垂眸看着长桌上,思索着。
女人——
因为他的母后,他不怎么喜欢女人。
他身为君王,也只有一个皇后阿戴尔,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需要养育皇室继承人,他对他的皇后,只有夫妻之间的敬意。
而云锦绣——
她的确是自己想要的女人。
如果自己强迫她,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现在时机还不到。
“这种时候,不要提这些事。”
他是一个只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的人。
他回答了赫斯。
赫斯拧了拧眉,没有多想,反正陛下说什么都对。
云锦绣的营帐外,之前的那几个侍女已经回到了那里,看到她,个个目瞪口呆,跟见了鬼似的。
她,在她们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人,只是换了身衣服,就回来了。
她无视众人,进了营帐。
安娜有些木讷地跟在她的身后,她转身,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
营帐内的空间不大,声音十分响亮。
这一巴掌,她很用力,安娜身体一震,倒在地上。
她一只手捂着左边的脸,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平时看起来娇滴滴的,就是个娇养的大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云锦绣俯下身来,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精致的小脸,让她看着自己。
“下次再敢打我的主意。”她的手指下移,一寸一寸抓紧了她纤细的脖子:“我要了你的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