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全向下人道:“都下去吧。”
仆人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柳氏看着蔡全,美目里泛着恨意,质问道:“你有解药,为何不去救曦儿?”
“你冷静点,这事有点不对劲。”能救金曦的药,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自己府上了?药才到这么会儿,柳氏已经来了。
柳氏想着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悠悠之的女儿,咆哮如雷,“你女儿的命,就如此微不足道吗?”
自从上次金曦听到他们的对话,撞破他们之间的事后,蔡全就有意躲着他,金家的宴会也都推辞掉,柳氏对此积怨已深,此刻全爆发出来。
“你小声点。”蔡全害怕地求着她,“有没有人跟你一起来?”
柳氏看着他胆小如鼠的样子,“呵呵”了两声,不知道是哭是笑,她声音拔高,“你现在知道怕了?这些年你我月下相约,缠绵悱恻之时,你怎么不害怕?”
蔡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忙安慰着柳氏,“容若,你冷静点。”
容若是柳氏的闺名,“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的容若。
柳氏微微一恸,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蔡全,这十几年来,我从金家拿了多少金银财宝为你打通官途,让你从一个知县爬到今天的地位,我真初真是瞎了眼。”
蔡全本来就着急,被柳氏这么一逼,突然发脾气道:“别说得这么好听,你是为了我吗?你是为了柳家。”
蔡全沉声道:“你们柳家为了金家的钱,竟然悔了咱俩的婚事,你嫁进金家这些年,明里暗里,拿了多少钱财到柳府?”
柳氏震惊地看着他,蔡全讽刺地说道:“容若,你别口口声声说你为我做了多少,你从来都是为了柳府,为了你自己。”
十几分钟之后,柳如是从房间里走出来,裙摆拖过门槛,她猛地抬起头,手中的药瓶“叮”地掉在地上,滚下台阶,唇齿发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氏后脚刚进门,金昌前脚就跟上来了,他站在屋檐下,眼眶发红,像一头发怒的豹子。
蔡全从房间里出来,一看到他,脸色大变,忙喊道:“来人。”
很快,十几名带刀士卫进入院中,蔡全命令道:“把他杀了。”
柳氏大骇,“你要干什么?”
“他现在都知道了,留着他,死的是我们。”
柳氏抓着他的衣袖,“蔡全,你疯了。”
蔡全眼珠外突,杀意决绝,“杀他不就是你的计划吗?上一次给老太爷下毒失败,宴会上给他下毒也没成功,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说着,他抽过士卫腰间的剑,对着金昌的身体刺去。
金昌只觉自己的身体被闪电击中了一般,眼看寒光凛凛的刀向自己刺来。
长刀触到他腰带的瞬间,“锃”的一声,从中间折断,“铛”的一声钉在一旁的柱子上,蔡全手中握着半截断刀,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楚墨宸走进院子,星眸淡淡,院中瞬间染了一层星辉,他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向金昌道:“金先生,我来送你回府。”
金昌“噗”地吐了一口血,眼前一黑,重重栽了下去。
金家的书房里,金昌跪在老太爷的面前,低着头。
老太爷哀叹了一口气,“你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吧。”说完,他站起身,出了书房。
对于这件事,老太爷也很生气,但是他一生叱咤风云,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他算是想通了。
半夜,江宛君猓见房间里还亮着灯,守在院中的李管家说道:“老爷已经跪了五个时辰了。”
江宛君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进了书房间。
房间里灯火摇曳,灯花不时“噼啪”作响,只见金昌跪在地上,身影显得单薄佝偻。
江宛君轻轻走上前去,看到他脸上惨无血色,神情呆滞,心里微微发痛。
她轻轻挨着他跪下,“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但是难过并没能解决问题,爹年纪大了,碧辉和曦儿还需要你照顾,还有我们的孩子,金家上上下下都需要你照顾。”
金昌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江宛君,欲哭无泪。
江宛君握着他的手,“在大秦的时候,那么危险,咱们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金昌眼眶一辣,一开口,声音吵哑,“我……”
江宛君拥上去,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背。
金昌哑然。
柳氏背叛了他,连养了十几年的女儿,都是不是自己亲生的,金家祖祖辈辈积累的钱财,却被她暗中转移,更可恨的是,她竟然和那些白眼狼串通一气,下毒毒害自己的父亲,还要毒杀自己……
滔滔恨意,化作沉默。
云锦绣院子外的花亭里,楚墨宸静静地抬头看着天空,今夜天气晴朗,漫天星河灿烂。
云锦绣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凉亭里的身影,今夜,那身影带着淡淡的悲伤。
两天后,金昌写了和离书,送到柳国公府,柳老夫人因为柳如是一事,已经卧病在榻,再听到此事,病情加重,灵丹妙药也没能让她的病情好转。
第三天,金曦的身体恢复了些。
金昌到她住的华春苑看她,莺儿扶着她从房间里走出来。
金曦一看到父亲,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金昌看到女儿,只脸她小脸苍白,声音微微发抖,“曦儿,好些了吗?”
金曦看着父亲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我没事了。”
金昌连说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