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这不刚刚拜舞阳皇妹所赐么!”郦邑抢着道,禁不住又嗤笑连连。
内黄大公主却悄悄拽了下石勇的衣袖,给他使眼色。
石勇就喘息了一下,才抬头看了看五皇子。
此刻的五皇子脸色黑得厉害,正怒目圆睁地直视着自己的同产胞妹,舞阳公主。
舞阳公主果然难缠,身子似扭股绳子般扭来扭去,“六皇兄,有你这样说自家皇兄的吗?五皇兄可是你嫡亲的亲皇兄,六皇兄如此说,可有兄弟阋墙的嫌疑!”末了一句断语,直接将宗褚定了性,判了罪。
这且不算,舞阳又将矛头直指奚络:“六皇嫂,你瞧瞧你,堂堂六皇子妃不好好呆着,却非要纡尊降贵地鼓捣什么吃食,这下好了,勾得我五皇兄嘴馋不说,还让人捡了笑话!”
说着,又睃了眼笑得厉害的郦邑、宗康和石勇几人。
石勇早已收敛了笑意,此刻正端坐于食案前,转着青金酒爵。
三皇子宗康倒没将舞阳摆在眼里,看也未看舞阳一眼。但他一旁的三皇子妃耿娥皇,却瑟缩地低垂下了头。
长公主郦邑却半点没有长公主的风范,闻言,不待奚络有何说辞,当即便呛声道:“哟!舞阳皇妹,你自己说话走了样,却又不许旁人出声笑一笑,是何道理?呀,这正所谓应了那句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五皇兄,您说是也不是?”郦邑又拉上了当事人五皇子。
五皇子的脸色就更黑了,却不好得罪了郦邑,只将一双眼珠子瞪圆了,怒视着舞阳。
原本遭到郦邑炮轰的舞阳就委屈的什么似的,现下又被自己一直维护的嫡亲五皇兄怒瞪着,心情可想而知!一双圆圆的眼睛此际已然水汪汪的了。
还是五皇子妃李姝最后出面和解,贴心劝慰着舞阳,又求救似地看向了奚络,说是三日后,六皇嫂定然会烹煮出满案的美味来,欢迎舞阳的到来品尝。
面对李姝的眼神和话语,奚络还能说什么,当即表态,说了三日后延请舞阳公主去府里做客。
到底是十二三岁年纪,舞阳立时破涕而笑!
不料,郦邑也要加入,奚络又不好开罪了这位长公主,便亦点头答允。
一见这架势,虎贲中郎将石勇就有些跃跃欲试,急得直给内黄大公主使眼色。内黄大公主便颇有些难为情地开了口,也说三日后夫妇二人要前去拜访。
大皇子宗佑夫妇也面露向往之色,只是苦于隔坐了几个食案的距离,不好太过显眼,便没有开口。
奚络就望了眼一直仪态端庄的获嘉长公主,又看了下乖戾的三皇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扬言欢迎在座的诸位前去府里做客。
对于奚络的这一豪言壮语,身畔的某王则睒眸一笑,团团一揖道:“诸位若有意品尝美味,还是改日吧。三日后,可是太子妃殿下三日回门之期,等过了此日,噢,五日后,小王夫妇定当扫榻以迎诸位,可好?”
是了,怎地将这么重要之事给抛诸脑后了呢?
五皇子妃李姝就不自然地看了看奚络。
提议三日后去六皇子府赴宴的,可是她李姝!
李姝便当即附和,众人自然也跟着点头称是。
其后再无人起刺,就这样,太子大婚的喜宴便顺利结束。
只是奚络于这宾婚嘉会上,意外揽下了个差事!
且这个“意外”,怎么想,怎么是某王蓄意而为!
回府的路上,奚络端坐在王青盖车里,斜斜睨着宗褚:“殿下是故意的吧?明知五皇兄素有饕餮皇子的美誉,却故意引诱他,殿下不知这样一来,萱儿岂不要累死?”
招待那么些人,那得甩开膀子做出多少吃食啊,奚络想想,都觉得累得慌!何况前来做客的人又是诸皇子、诸皇子妃、诸公主、诸公主驸马的,级别身份自然不是几个炒菜就能对付得了的,欲要糊弄过去亦非易事!
某王就睒眸一笑:“萱儿说得哪里话来!小王岂是故意的,那分明是五皇兄自己先提及的,可不是小王的本意!”又握住自家王妃的小手,疼惜的揉了揉:“便是萱儿想亲自下厨,小王也舍不得萱儿的一双柔夷呀!再者说了,萱儿的手艺,只配小王来享用!”
后一句话里明显又暴露出某王霸道专横之特质来。
奚络就没好气地抽出手,“都已经答应了,还能出尔反尔、不盛情款待?”
“盛情款待那是自然,萱儿亲自下厨操劳那就免了!”某王又睒了睒双眸,再次握起自家王妃的小手,“萱儿只须从旁指点一二即可,其他的,小王自有安排。”
果然在这里憋着坏呢。
既如此,奚络也就不再说什么,单等着五日后动动嘴皮子做指挥好了。
三日后乃皇太子妃回门之期,奚络便跟随某王一道也回了趟西平侯府。
由于是皇太子夫妇的三日回门,登门赴宴贺喜之人自是趋之若鹜,步广里的西平侯府门前更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自从来了京城便被接连的几桩喜事绊住了腿脚的大郎主齐宫,拖着一瘸一拐的坡足,忙得不亦乐乎,平管家更是忙得频频拭汗,可奚络发现,却是没有主持侯府中馈的柯氏身影。
倒令人颇感意外!
三日回门宴,又是诸皇子公主,又是公卿诸臣的,女主角又是自己亲生的嫡女九姑子奚珏,新婿还是当今的皇太子殿下,这么盛大的场面,一直隐忍多年,想要扬眉吐气的四夫人柯氏,岂能错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