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赵堂主已经……”令仪没有再说下去。
十几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了结一群人的生命。
陶珩衍沉痛地点下了头。死了还要被拿来做文章,着实令人感到悲哀。
这分明就是仗着死人没法开口辩解,随意编造事实。
“消息孰真孰假,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判断出来。”陶珩衍拍了拍令仪的肩头,“回去看看信里写了什么,你不是已经等了很久吗?余下的事,我会安排好。”
令仪松了松不知不觉间被她捏皱的信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陶公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他日必定涌泉相报。”
陶珩衍失笑,指了指她的右肩:“涌泉相报倒不必,你好好活着,我这段时间就算没有白忙活。”
令仪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试试探探地问道:
“陶公子,这么问或许不大妥当,可我还是想知道,为何你如此照顾我。而且,你对毓灵宫,似乎也并不陌生。”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明白?”陶珩衍忍住了敲上她脑袋的冲动。
令仪心底一慌,下意识问道:“什么?”
“剑鞘的纹饰。难不成你现在都没有想到?”陶珩衍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还有剑鞘的事?”令仪更加茫然。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住了嘴,仔细回忆起那把已离开她多时的剑,剑鞘上的纹饰,似乎……是有一点相似。
沉吟半晌,令仪才不确定道:“我的剑,是平遥山庄所制?”
“当然。”陶珩衍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是我高估你了。”
原以为在马车上的暗示已经足够明确,以他所认为的令仪的“聪明才智”,应当可以猜到,没成想……
“那你,是不是不打算再把它交给我了?”令仪的表情有点苦涩。
平遥山庄的剑是如何到了她的手里,暂且不细究,她唯一担心的事情,是陶珩衍会否就此收回这把剑。
虽说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无可厚非,但是这把剑是上官阑的遗物,对她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若是不给你,你要怎样?”陶珩衍玩心大起,故意绕弯子。
令仪颓然垂首:“自然不能怎么样。”
等了许久,没有等来陶珩衍的答复,只听得头顶一声一声的窃笑。
令仪不必抬头也能想象出陶珩衍脸上狐狸一般的笑容。
令仪倒是没有多恼火。对这把剑来历的好奇心大过了被戏耍和嘲讽的耻辱,这次令仪倒是没有多恼火。
令仪淡然地把心放回肚子里,学着陶珩衍方才的模样,也往树上一倚,树干无济于事地“咯吱”了几声。
“说吧,你肯定都知道。”令仪抬手遮住阳光。
她之前并没有看错,陶珩衍手里掌握的消息,比她多了不知多少倍。留下来,也确实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年小叔叔精心制了一把剑,剑鞘上的纹饰亦是他亲手所绘。他说,是要当作生辰贺礼赠予友人的女儿。我当时还想,哪有人把剑当作女孩子的生辰贺礼。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似乎很珍视这把剑。”
陶珩衍眉眼微垂,神色极其温柔,不像是在讲故事,而是在回忆一件往事。
令仪感慨道:“父亲确有一位剑术极佳的友人,不过他从没来过毓灵宫,所以我也没见过他。没想到,竟有如此渊源。”
如此看来,短刀上的纹饰亦是陶珩衍的小叔叔所绘。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也难怪陶珩衍提及时会异常感伤。
有些话令仪堵在的胸口,徘徊许久,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无非是些细枝末节未纠缠清楚的误会,确切来说,是令仪认为醉流霞对两年前那件事的误会。
只是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个话题太过敏感,眼下或许并不是商量此事的合适时间。
令仪定下心神,听陶珩衍接下来的话。
“既然是小叔叔叔赠予你的剑,自然永远属于你。”虽然没有再解释的必要,陶珩衍还是给令仪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这把剑,现在何处?”令仪收起心中的酸涩,问了另一件让她费解许久事情。
最开始陶珩衍答应的十分爽快,也十分爽快地把剑还给了她。后来陶珩衍突然变卦,又死活不解释明白。
要不是平遥山庄家大业大,令仪真要怀疑她的剑是不是已经流落到了某个铁匠的锤子下。
“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陶珩衍不假思索道。
令仪失声道:“路上?”
陶珩衍曾说会好生保管这把剑,她便默认了这把剑在陶珩衍处收着,没想到,竟不在栖寒别院。
“剑刃有所磨损。这把剑材质特殊,需得平遥山庄的匠人才能修补,所以前些日子我托人送回去了。一来一回需要些时日,等你离开时,一定会交还给你。”陶珩衍解释的清楚明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有匠人愿意修补。劳你费心了。”令仪对陶珩衍的感激,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
陶珩衍笑了笑:“客气了。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令仪使劲儿摇了摇头。该明白的她全都明白了,不该明白的……大约也已明白了。
现在她要做的,是让醉流霞明白这一切。他对平遥山庄先入为主的“仇人”印象已经根深蒂固,如何撼动这棵固执的参天大树,着实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令仪辞过陶珩衍,一路敲着脑袋回了西院。
手机阅读:http://m.biquks.com/120621/
发表书评:http://www.biquks.com/120621/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第四十八章 明白)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怨遥夜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