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棐急得团团转,好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上官令仪便恢复了意识。网她缓缓睁开眼,支撑着坐起来,脸色却不曾有半点好转,仍旧惨白得骇人。
温霖棐倒了一杯温水给上官令仪喝了,掏出绢子擦去她额头上不停往外冒的汗珠:“哪里不舒服?”
“大约是屋子里有些闷,没事。”上官令仪搭上自己的手腕,脉象短促不规,跳得她心慌。
“怎么样?”温霖棐见她神色不佳,不免有些着急。
上官令仪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发虚:“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当真没事?脸色都差成这样了。”温霖棐担心上官令仪有所隐瞒,拨开她的手又诊了一遍,“比方才好了一些,兴许是这几日累着了,明日给你开些理气血的方子。”
上官令仪温和一笑,往门外瞧了一眼:“陶公子还没回来?”
“没有,一个来回得不少时间,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温霖棐拿开手,替她掖好了被角。
上官令仪往后倚了倚,像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温霖棐的表情顿时变得玩味:“怎么,又要我帮你瞒着他?”
上官令仪握住温霖棐的手,郑重其事道:“不止是他。霖棐姐,你就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温霖棐费解:“这又是为何?”
上官令仪松开手,莞尔道:“不是什么大事,说了白白让人担心。”
温霖棐轻笑:“你倒是一点也不娇气。只是你脸色这么难看,被别人看见了,我想瞒都瞒不住。”
“睡一觉就好,正好我也困了。”上官令仪作势打了个哈欠,开始动手解外衫。
温霖棐站起身:“也好,我就不打扰你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上官令仪乖巧地抱着被子点了个头,待温霖棐出去,才卸了浑身的力,平瘫在床上。
须臾,上官令仪再一次搭上手腕,神色间没了方才的镇定,有疑惑,有茫然。
楼下传来陶珩衍与温霖棐的交谈声,上官令仪立刻起身吹灭了床前的烛火,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在完全睡过去之前,上官令仪听到陶珩衍的声音由远及近自门外传来:“睡得这么早,哪里不舒服吗?”
“今天送走落依,多半是累了,刚才跟我说话,差点坐着睡过去。网”温霖棐笑容可掬,自认没露出一点破绽。
陶珩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屋子:“最近事情一桩接着一件,保全身体才最要紧。”
“等落依平安到了,她也能安心些。对了,这两天怎么没看见那位裴公子?”自打那日在楼梯上遥遥相望各甩脸色之后,温霖棐就再没见裴常清出现过。
陶珩衍眸子闪了闪,低声道:“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出不出现,都无关紧要。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应对之后的风浪。”
温霖棐神色一暗:“真的半点下落都没有吗?”
陶珩衍棱角分明的侧脸隐没在昏暗之中,他沉声道:“做好万全之策,事到临头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温霖棐心情复杂地看着陶珩衍走回房间,又望了一眼上官令仪的屋子,眼底布满担忧。
隔日晌午,消失了一个早上的陶珩衍带回了谢怀风的消息。
“他曾在碎叶城外出现过,当时城门封锁,之后便没了踪迹。”陶珩衍一面说一面观察上官令仪,“你脸色不太好。”
上官令仪慌乱抚上脸庞,随手摸了一把,神色如常:“应该是衣服穿少了,我总觉得今天比昨天冷一些。那谢公子去了何处,没人看到吗?”
陶珩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合时宜,因而没再追问下去,答道:“暂时没有,我已派人去附近查探,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到现在为止,跟在怀风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来寻我,如果他有急事,至少也会留一人来报平安。”温霖棐捏着桌子边的手在颤抖,眼下的情况,她一点都乐观不起来。
“还有一件事,令仪?”陶珩衍唤了一声正在愣神的上官令仪,后者恍然惊醒,无知觉地“啊?”了一声。
“去寻燕姑娘下落的人,还没有回来。”陶珩衍打量着神思恍惚的她,不免有些忧心,“你怎么了?”
“没事,我在想落依。”上官令仪停了一下,犹疑不决道,“谢公子失踪,会不会与上次埋伏我的那群人有关?”
话音未落,温霖棐便扶桌而起:“在什么地方,我去找。”
“别冲动,我已派人去了,若是再把你搭进去,得不偿失。更何况,你得等着飞雁山庄的人来报信。”昨日陶珩衍便已设想了此种可能,只是当时情况并不明朗,说出来只会闹得人心惶惶。
“明天,若是明天还没有他的下落,我就写信回去,加派人手。”温霖棐虽然满心焦灼,到底还是将陶珩衍的话听了进去。
未来的少庄主在碎叶城外失踪,此事一传回去,恐怕飞雁山庄上下没人能坐得住。这也是温霖棐迟迟不传信回去的原因,一旦告知飞雁山庄,就默认了事态的严重性。
“从溧阳调来的人手正在路上,最迟明日就到。”陶珩衍愁眉不展。
谢怀风在碎叶城外失踪,若说跟连缬花之事半点关系都没有,陶珩衍绝不相信。
自从连缬花传言四起,平遥山庄与飞雁山庄一直未曾表明态度,只派了两位年轻的少庄主低调参与进此事,为的就是尽可能在大风大浪之中保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