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练摆手,说:“不,我不要现在挑。”
“那你什么时候才挑?”赵尚之很自然地地问。
“等我消除了脸上的疤痕再说。”
赵尚之也没有坚持什么,只是说:“也好。”
“你会陪我去吗?”花如练问。往常的话,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今天实在觉得不安。
她想起刚刚认识赵尚之的时候,他不放心她,会专程飞过去陪她做手术。
不管作为师傅,还是作为男友,赵尚之鲜少让她失望。确实是个100分男友。
“你打算去哪做?”赵尚之问。
花如练没有想到赵尚之会这样问,因为以往很多时候,她只要说想要做什么,甚至都还没有说出来,赵尚之就安排好了。
被他这么一问,才知道以前到底被赵尚之宠成什么样子。
一个能把她宠得脾气越来越大,人越来越任性,越来越有恃无恐的人。
花如练想了想,才说:“做生不如做熟,我打算找回以前的医生做。”
赵尚之双手插入裤袋,他抿紧嘴巴,像是咬了咬牙,而后脸转向别处,说:“我这两天有事,实在走不开。”
花如练感到有些许失望,但她还是说:“那么,你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等我回来了,希望你一切恢复正常。”
“恢复正常?”赵尚之问。
“别装了,我知道,你这两天有点不妥,我虽然比较介意你对我不坦诚,但是经历过上次之后,我已经吸取到教训,有些事,你如果不愿意说,一定不是因为你对我不够坦诚或者不够爱我,只是,你真的不想再挖出来说。”花如练说着抱紧了赵尚之。
她最喜欢将自己的下巴枕在赵尚之的肩膀上,但这次发觉自己已经够不着了,她又说:“尚哥,这段时间,我们天天腻歪一起,完全都没有了彼此的空间,趁着我去消除疤痕的这段时间,我们大家都给彼此一个空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可以见到我以前的尚哥。”
她说完,踮起脚尖,去亲他,但这次,他并没有曲下腿弓下腰来,所以花如练很勉强才能亲到他的下巴处的胡子。
“看你,连胡子也没有刮,你以往,如果不是我说想蹭刮一下你的胡子,你是一定要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花如练说。
赵尚之今天的话比较少,他只是笑笑。
到此,花如练便说:“你回去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吧,我回去啦。”
她说完,背过身后,就走了。
至此,赵尚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回转过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知所踪。
花如练的不祥预感越来越重了。
要到此刻,她才发现,他回去哪里呢?别墅?那她又回去哪里呢?老家?还是新旧公寓?
假如离开了赵尚之,她似乎真的没有独立居所。
这些年来,都太依赖赵尚之了。
最后,她是回了旧的公寓,因为,如赵尚之所言,这个公寓装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
第二天一早,她又回新公寓收拾衣服,联系好了医生后,只身飞往韩国。
今天格外多感慨,许多年前,她第一次坐飞机,由英子带着,去的时候坐经济舱,回来的时候坐头等舱,那时候英子对她循循教导,让她好好体验五味人生。
人生有这么些导师,真的是幸运。
当年初出茅庐,身无长物,畏首畏尾,幸得那时候,有贵人傍着,她得以过关斩将,也终究是没有落下贻笑大方的下场。
反而是今日,居然要自身前往,她忽然感受到一阵孤独感。
她打车到机场,司机在车上放了一首歌《如果没有你》。
不是莫文蔚的《如果没有你》,也不是张曼玉的《如果没了你》,而是白光的《如果没有你》。
那是很老很老的歌了,小时候花如练听过,那时候听不懂歌词,一听到那调调就想笑。
今天认真听了歌词,发现歌词居然如此凄厉。
她忽而想到,如果没有了赵尚之,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呸,怎么要想这样的问题?
她又怎么会没有了赵尚之呢?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神经。
消除疤痕的手术并不是由当初的那位医生去做,他说他的专科不在于此,在花如练出发前,他已经介绍了另外更为专业的医生给她。
那个医生见到了花如练,用韩语说:“天,谁这么十恶不赦?居然毁坏上帝的杰作?一定触怒了上帝了。”
韩语的语气又比汉语更为夸张,所以这位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将这份惊讶之情渲染的十分淋漓尽致。
其实,消除疤痕的手术比花如练想象中的要简单得多。
手术完,医生很得意地说:“幸好你不是疤痕体质,我已经将你的脸还原得完美无瑕了。这真是一项壮举。”那医生很激动。
他盯着花如练那张脸看,说:“有个事情我真的忍不住想告诉你,其实金医生之前想拿你的这张脸作范本去给别的姑娘整脸,但是后来,他又放弃了,他说这样的美变成一条流水生产线上的产物,就没意思了,他说他会考虑等你老了再拿你年轻的样子当范本。”
花如练赔笑。
她心中却是若有所失。
关于赞美的话,她已经听到起茧,各式各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达,一开始听着还会开心好久,慢慢地已经麻木,有了抗体。
他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医生说:“随时。”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