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练上前一步,喊:“尚哥,你?”
怎知道她还没有问清楚,赵尚之就指着花如练,对着祝雪融问:“她是谁?”
祝雪融这才知道花如练回来了,她连忙从赵尚之怀中抽身出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这时候,医生已经来了,主治医生指着花如练问赵尚之:“你真的不记得她了吗?”
赵尚之摇头,说:“我都不认识她,如何记得她?”
“那她呢?”医生指着祝雪融问。
“记得。她是我的女朋友。”
花如练一听,脑袋轰的一声,她第一反应就是:“尚哥,我们已经说好了要结婚的。你忘了吗?”
医生说:“你们这些私人恩怨我们本不便过问,但是按目前来看,病人很有可能已经是局部失忆,所以我需要了解客观事实来判断。”
许来樱站了出来,说:“这位是她前女友,这位是她未婚妻。这就是客观事实。”
医生说:“我们还是先给病人拍个片吧。”
花如练过去,对着赵尚之说:“走吧,我陪你去。”
“谢谢,不过我想,有雪融陪着就够了。”赵尚之礼拒。
对一个人保持最体面的礼貌,就是最大的生分,尤其是对情侣来说,这其实是一种冷漠。
花如练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乱了,唯有问医生:“所以,他是忘了后来的事情?还是只是忘了我?”
“具体要等我们检测过才能有结论。”似乎医生的话总是含糊的,永远给不了准的。
花如练不肯放弃,她对着赵尚之说:“尚哥,你再想想,你好好想想,你不可能会忘了我的。我应该是你记得最深刻的人才是。”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要去做检查了。请回。”赵尚之说。
医生也加入劝说行列,说:“你先回去吧。”
花如练觉得心里塞了一块东西,不,应该是,她的心不知道是否还在。
许来樱说:“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去哪里?”花如练已经不知道哪里才算是自己的住所,那个新公寓,如今是否还应该去。
到底还是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好一些,她算了算自己手上的积蓄,虽然房价高涨,但是她要付个首付,还是可以的。她真是后知后觉,现在才来置业。
许来樱说:“我有一处商品房,一直空放着,要不先租给你。”
“是豪宅吗?”花如练问。
“不是,普通的。”
“那就卖给我吧,我先给你首付。”
“也好。”赵尚之有什么介意的呢?他甚至可以直接送给她,但他知道花如练一定不会接受。
“我什么时候方便入住?”
“今晚就可以了。”许来樱的那套房子,长期都有人打扫,以备他心血来潮去那里住。
“那就今晚吧。”
许来樱这就送花如练去那套房子,一路上,花如练一个字都没有说。
去到许来樱那套房子,花如练甚至连打量房子陈设的兴致都没有了。她只是说:“你说的普通房子是这个标准啊?我可能连首付都给不起了。”
“慢慢付,这辈子付不完下辈子再付。”赵尚之说。
花如练直接甩下鞋子,径直走到主卧,摊在床上。
她说:“请再给我一瓶混有安眠药的水。”
“两瓶?”许来樱比出两个手指。
许来樱拿来饮用水的时候,花如练正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动不动地。
知道许来樱来了,她说:“他忘了我了。”
语气是平静的,表情也是平静的,但听起来能寒到骨子里去。
向来巧舌的许来樱不知如何安慰她。
花如练又呢喃:“他怎么可能忘了我?我不应该是他记得最深刻的人吗?为什么他记住了的是祝雪融而不是我?”
花如练实在是难过。
以往难过,她总能哭出来,但现在她的心像已经发麻。
先是下意识的疏离和冷漠,再是冷静分手,她还没从分手的痛中走出来,又告诉她,赵尚之躺医院了,提心吊胆去看他,又要担心他是否能醒来,等盼到他醒来了,却不认得她不记得她了。
这算什么?算是磨难还是考验?
今天她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许来樱见到她死剩半条命的样子,扭开瓶盖,把水递给她。
当夜,花如练一夜未眼。
次日一早,她轻启了门出走。
许来樱追了出来,问:“你要去哪?”
“先去酒店住,你的豪宅我现在还住不起。”
许来樱见到花如练头发散乱,目光空洞,神情呆滞,脸容憔悴,那个要死不死的样子,叫人心疼了起来。
他问:“你一夜没睡?”
花如练点头。
许来樱又问:“喝了安眠水也不管用?”
花如练知道那瓶水不过是普通的水,许来樱想玩心理游戏而已。
她挥了挥手,连再见也不想说。
许来樱哪里放得下心,从中拿出她的钱包,说:“当我这是酒店吧,你没白住的,钱包都归我了。”
花如练这才说:“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下。”
许来樱便走了出门口,说:“好,我走,你留下。”
“你还穿着睡衣还没洗漱呢。”花如练有气无力地说。
“我甚至怕一转身你就走了,我哪还敢洗漱?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钥匙。”
但许来樱一走开,她又忽然觉得害怕,世界已空了的样子,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