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闭上眼睛就是华灼灼和成西扬,全无睡意,频频翻身。
外婆轻轻敲门,问:“练子,又睡不着了?”
花如练小声应她:“没有啊!”
外婆便推门进来,笑:“睡得着哪还会应我?来,外婆给你挠背。”
外婆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卷起花如练背后衣服,轻轻给她挠背。
花如练思索了好一会,下定决心,轻声问:“外婆,我妈年轻的时候好看不?”
“好看,那是一级好看的,可惜啊……”
“可惜什么?”
外婆不再说下去。
花如练又问:“我一点都不像我妈,是不是像他?”
外婆知道她说谁,紧张起来,说:“你可不许像他那样负心。而且以后也不许选负心汉。”
“怎知别人是不是负心?”花如练爬起身,又把头枕在外婆大腿上。
“不轻易交心,好好看,别蒙蔽双眼,别不甘心,总会看出来的。”外婆满口道理。
“那外公呢?负心不?”
外婆轻轻拍了一巴掌她后背,骂:“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总之你记住,自己好好长本事,我们这屋子的女人,都不用靠男人,男人实在也不是靠得住的东西。”
外婆这才发觉自己话说得大声了,连忙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向厅里,见花遇瑶还在灯下穿珠花。
外婆便放心走回来,轻轻扫着花如练背上的小痘痘,花如练便不知不觉睡去。
这一晚,是成西扬第一晚入她的梦,她梦到他的前桌是成西扬。
一夜美梦,第二天不愿起来,直到丘贞贞来喊她上学,她才惊醒,一骨碌爬起,大喊:“外婆,你为何不喊我起床?”
“这不是才6点半吗?”
“7点10分上课,路远了。”花如练连忙穿衣服,胡乱洗了就出门。
外婆追她到村口,只为给她塞个面包。
这一天上学是忙碌的,因为每一节课上课前,花如练都要跑去给丘贞贞送书。
整个年级总共只有三个班,但老师不够用,重课是很少会有的。
花如练倒十分乐意给丘贞贞送书,一个上午下来,已经可以清楚看到成西扬坐哪里。
其实要找到他很容易,与这课室和这一室的人最格格不入的那个肯定就是他。
只是,连这样的打量和打探都不敢光明正大,要偷偷地,假装不觉意地。
怎知来到下午第二节课,历史老师许是年纪大了点,说话也啰嗦起来,讲那裹脚布似的历史讲到不亦乐乎,拖着堂不肯下课。
课间休息的十分钟马上就过去了,花如练急得跺脚,丘贞贞下一节课就是历史课,花如练必须及时送书,但是等到历史老师走,她下一课的生物老师又该来了。
下一节的上课铃声依时响起,历史老师这才惊觉,很不情愿地收拾书本走出课室,直接往旁边的2班走去。
花如练霍地站起来,冲出教室,她要赶在历史老师进入2班之前把书送到,还要赶在生物老师进入1班之前回到课室。
什么百米冲刺的劲都卯足了。
她只知道越快越好。
怎知跑得太快,在楼梯间转角处撞到了人,两人一时都没站稳,倒在地上。
就是这么巧合,那人是匆匆赶回教室的成西扬。
花如练又惊又喜,没想到竟有这种运气可以撞到他,她掩不住脸上笑意。
历史老师走过来,蹲下问花如练:“你被撞到了怎么还笑得出来?可吓坏老师了,我还以为拖堂了学生要追出来揍我。”
花如练此刻哭笑不得,低下头道歉。
成西扬先自起身,还过来扶她:“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花如练听了,脸红耳赤,心跳加速,此刻的成西扬就是凑这么近,大热天,他身上居然还有淡淡香气,不知是洗发水的香气,还是沐浴露的香气,亦或是他的天然体香,总之闻了可以让人留恋让人安心。
她很想看他,但又不敢看他,花如练只觉有点头晕目眩。
她不敢让成西扬扶起,闪了一下身子,连话也忘了说一句,就赶紧站起来,把书拿到坐走廊窗边的丘贞贞座位上。
还好,生物老师没有准时到课室,她得以赶在老师进课室前坐到座位上。
一坐下,才发觉原来膝盖已经擦损了皮,悄悄地渗着血。
她此刻还是不知道痛的,心依然蹦蹦蹦地跳,回味着刚才那一幕,既觉得激动又觉得丢脸。
整节课都无法专心上好。
放学的时候,花如练跟丘贞贞说历史老师拖堂的事。
丘贞贞说:“也真是难为你了,你放心好了,我姐说我明天就有学费了,以后你都不用给我送书了。”
没想到学费来得这么快,丘贞贞笑得好开心。
花如练却不知开心好还是惆怅好。
这样的事,当然是可喜可贺的,只是,以后就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顺便”看一眼成西扬了。
丘贞贞这时才留意到:“天啊,你膝盖怎么流血了。”
伤口其实不大,只是不知撞到哪里了,原来已经凝住的血痂又损开了。
“看起来像是擦损的,摔的吧?”丘贞贞蹲下来观察花如练的脚。
而后她看看路边,寻来不远处一棵干枯的丝瓜藤,把干叶子搓成碎粉,小心地撒在花如练膝盖上。
花如练第一次见这样止血的,她惊讶:“这怎么可以?”
丘贞贞很肯定地说:“可以的,肯定是可以的,以前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