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草莓蛋糕做塌了,张雪琪才下定决心把事情说起来。
她说:“灼灼,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能很难接受,但是不怕,妈妈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华灼灼预感到有不好的事了,说:“妈,你到底要说什么?你不会因为我拿了个第二,就要惩罚我吧?我已经够难过了。”
“灼灼,名次是其次,关键是,赢你的那个人,不可以是花如练。”张雪琪扶住华灼灼肩膀说。
“为什么?”虽然被花如练超过自己,华灼灼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她实在不解为何妈妈要这样说。
“灼灼,你爸爸不止你一个女儿。”张雪琪说。
华灼灼一头雾水。
“我已经查过了,花如练的妈妈是花遇瑶,花如练以前不叫花如练,她叫华如练,和你同一个姓,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这事,其实,你爸曾经和花遇瑶生活过一段时间。”
华灼灼虽然思维混乱,但很快理出了这其中关系:“妈,你说,花如练是我妹妹?”
“她比你大9个月,算是你半个姐姐。”
华灼灼一听,用力甩手,跺脚:“妈,我不懂,我不懂,你别说了。”
张雪琪走出厨房,看到华君浩已经不在客厅,便悄悄把厨房门关上,抱着华灼灼流出泪来。
“灼灼,这事你迟早都要知道的,晚知不如早知,直到你1岁多的时候,你爸才肯跟那边断了关系,你爸一向最疼你,如今又遇到这两人了,妈妈不能让别的孩子分走你的父爱,你也不能无端端被那个孩子拿走了你的东西还浑然不知。而且,你爸现在的事业,是我和他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她们母女做过什么东西?现在绝不能就此坐享其成。”
华灼灼开始担心了:“爸爸是不是已经认出她了?难怪,他那天这样问我……”
说着说着,害怕至极,那么美好幸福的一切不能就此失去,她抱着张雪琪就哭了出来。
张雪琪抚着孩子的头,说:“灼灼,找个机会,跟你爸爸说你不适应这里,无论如何,说服你爸回广州。”
华灼灼点了点头,而后问:“妈,爸爸要是去找花如练,怎么办?”
这正是张雪琪担心的,当初虽然是华君浩要扔下她们的,但俗话说,血浓于水,难保华君浩见到花如练后不会父爱泛滥。
张雪琪这样对华灼灼说:“你爸要见谁,我们是拦不住的,腿长在他身上,但是,你一定要比那个孩子要优秀,要比她更懂得讨你爸喜欢。”
“花如练会抢走爸爸吗?”单是这样一问,华灼灼已经被这句话吓到。
“放心,我不会让这些事发生的,是我和你爸一起打下的江山,你叫我分她们一杯羹?对不起,我没有这样伟大,也无需装伟大。
张雪琪说完,才意识到这样教育孩子或许并不对,其实她也方寸大乱了,除了和孩子联合起来对付外敌,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
这边已经剑拔弩张了,但花如练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华君浩有没有去找花如练?
有,他支开司机,离远跟着她,看着她走路放学,看着她回家,但是,始终没有勇气上去和她说话。
跟到村子来,在榕树头看到一个老人带着孙子玩,他走了上去打听:“阿婆,村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花遇瑶的?”
阿婆有戒心,问:“你是?”
“我是她表亲,几年前她搬家了,电话也没留一个。”华君浩为了避嫌,故意这样说。
阿婆上下打量了下他,气度与一般农村糙汉很不同,斯斯文文,穿着讲究,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阿婆就放下心来,说:“是啊,她是住这,真不容易,一个人带着女儿回娘家养,早被村子里的人说臭了,一开始大家都说她还不如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你说哪有带着孩子回娘家一直养的?但她们家也不管这些风言风语,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不爱说话也不惹事。”
华君浩听着,心中不是滋味。
阿婆继续说:“她孩子很乖,听说年年不是考第一就是考第二,还很勤快,前段时间跑去给我家老六搬砖,午饭也不吃,搬了两天,我见到她手都磨穿了还在搬,村子里很多男生都没她能吃苦。”
华君浩听了就心疼,他低下头,原本想问更多,但此刻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阿婆看到有人用自行车载着一板空架珠花回村,便顺手一指:“呐,她来了。”
华君浩连忙躲在树后打量。
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花遇瑶头发已经略略发白,双手戴着袖套,皮肤粗糙暗淡了这么多,一身粗衣,怎么看都不像以前那个美艳动人爱美如命的花遇瑶。
前后十年,真的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身边若有个疼她的男人,她今天断断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念及于此,华君浩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他就一直躲在树后面,不敢让花遇瑶看到自己。
阿婆奇怪:“你不是找她吗?还不叫住她?”
华君浩为打圆场,只好说:“阿婆,不是她,我应该是找错人了,她以前不长这样。”
阿婆起身,准备拉孙子回去做饭,懒得管他了,但还是说了一句:“你应该是不忧柴不忧米的人吧?苦巴巴讨生活的人,哪会一直好看?”
华君浩听了,深深吐了一口气。
他心事重重,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得够远了,才打电话来叫司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