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练反过来安慰小容:“别担心,师傅早知许来樱对白无常有兴趣,他还敢叫我去接任务,肯定想过这个问题,我今晚就找师傅聊聊。”
小容松了口气,吃了几口鱼然后说了别的:“你还和丘贞贞来往啊?你不怕前途尽毁啊?”
“怕什么?她都认不出我来,连她也认不出我来了,用不了多久,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小容握着她的手,说:“不会的。”
“那你呢?你以前是谁?你原本是谁?”花如练忽然问。
“我本叫容从容,如何叫都叫小容。从左读到右,从右读到左,名字都一样,不怕名字倒着写。我以前是一只快乐的小容,现在是伤痕累累的小容。”最后那句话不是不唏嘘的。
“做我们这行,真名都保密,你为何告诉我?”
“因为我也知道你真名,公平起见。”
“真是个好名字。”花如练赞道。
“但我并不从容,事业、爱情、生活,皆未从容。”小容脸上露出愁容。
“小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花如练问。
“他要和他的目标人物结婚了。”小容用手托着下巴,说。
“谁?你前男友?”
终于要说到关于小容和他前男友的事了。
“事实上,他并不是我前男友,而是我前夫。”
花如练不自觉瞠目结舌:“你们竟还结过婚?”
“是。拿了证,没摆酒,从未声张过,隐婚一般。”
“你们都这么年轻,已经结了又离离了又结了?”花如练感喟。
小容没有立马接话。
花如练如同街市婆一般问:“莫不是当初奉子成婚的?也不见你有孩子啊。”
“不,完全是因为爱,当时真的有股非君不可的劲,也觉得可以生死相依,十分信任依赖爱慕。”小容说着,招了招手叫酒。
“哇,已经爱到这程度,那是怎么走到今天这样的?”在小容面前,花如练也无甚顾忌,直接开问。
小容掩脸,惆怅,而后深深吐了一口气,说:“我们都年轻,不懂珍惜,他又过于迷恋外面的花花世界,我这小池已经容不下他,自从他毅然选择当猎手后,一切就变了。”
小容三言两语概括了自己的感情往事,个中心酸,轻描淡写而过,她见到酒来了,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
仿佛身边都是酒鬼。
轮到花如练紧紧握住小容的手,说:“你一定伤透了。”
小容声音哽咽起来:“是的,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什么一世一双人,全是狗屁,抵不过花花世界的诱惑,抵不过生活的一地鸡毛。”
小容说着,送了一片鱼到嘴里,然而骨并没有剔除干净,她被鱼刺卡住喉咙。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趁机哇哇大哭了起来。
花如练赶紧叫来了醋让她猛吞,幸好有点作用。
这顿饭吃得好不愉快,花如练提议和小容去城中的半山坐一下,兴许吹一下风会好很多。
花如练买了一打啤酒,花生若干,舍命陪君子。
两人把车停在一旁,倚在栏杆边,看着半城夜色。
因有了夜幕遮掩,小容放肆地泪如雨下。
花如练从来只见小容欢脱或者干练的样子,不知原来给人女强人感觉的小容也有这样一面。
也是,人心肉做。
小容打开手机相册,让花如练看一张她结婚当天的照片。
啊,照片中的小容如此美丽,双眸清澈,笑靥如花,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小容看到这张照片,泪水又一波开闸而出。
是的,当初嫁给简放,满心欢喜,以为可以白头到老,想到的都是一辈子的事情,但才过了三两年,一切说变就变。
她缓缓说:“世上有什么是永垂不朽?不求永远,单纯要维持个二十年都是极难的,世上谁人会一直伴你左右?什么都是假的,一场意外,我母亲走了,完全没来得及打个招呼,那么亲近的人,说走就走了。后来我找了个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当时真的觉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会离我而去,他依然会死死拽着我,呵,真是天真,人家还有家人,还有事业,还有野心,还有一片森林。他还是会变的。”
小容拿起一罐酒,像赌气一样,一饮而尽。
花如练此刻能感受到她心中有多苦闷无奈,多么寒心多么心灰意冷。这样的感觉,花如练也曾有过,尽管经历不同,但伤心都是那么一回事,无非是恨被辜负,无非是害怕失去,无非是曾经坚信不疑的东西有一天被打破的崩溃。
小容呢喃:“我那么信他,那么那么信他,他说走就走,一转身,就去娶别人。如练,你知不知道,我心好痛,我以后不知道还敢相信谁。”
花如练残忍点破:“如此说来,就是他见异思迁,是他辜负你了。一转身就娶别人,九成是有出轨的。一脚两船,然后最后发现驾驭不住,就为了另外那条船弃了你这条。”
小容不否认,她还在勉强地大度:“感情的事,很难说对错,他有没有出轨这个事情我不想细究,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为了别的女人放弃了我,为了那个李莉莉的家世,为了他的高枝,一声招呼都不打。”
“这样你也吞得下?摆明就是渣男啊。”花如练越听越气。
小容似乎真的不太想追究这件事。
花如练也拿起一罐酒喝了起来,她叹了一口气,说:“小容,你说,我们是否都是很敏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