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之拿出一张黑白照片给花如练看,说:“罂粟20多岁的时候,长这样。你看看像不像你自己。”
花如练接过来,目瞪口呆,她说不出话来,然后站到镜子前,摸着自己的脸。
真的和罂粟很像。
但她指着照片说:“可我妈妈不像罂粟。”
“我知道她近况,但我还是能认出来,你妈妈就是罂粟,她叫花遇瑶,花遇瑶,就是猎手届的神话,只是没有几人知道罂粟原名是花遇瑶。”
花如练摇头:“不会的,堂堂罂粟,怎么会愿意让自己变成我妈那样子?”
“等你历遍情场,你也会和她一样,情愿褪尽铅华,情愿无人问津,情愿平平淡淡。”赵尚之语气平缓。
“呵,情愿平淡,那都是你们在这些创造过神话的人不平凡的人才喜欢说的,一个自始至终都是平凡的人,若他自己说情愿平淡,只是自我安慰。”花如练此刻已经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
她脑子一团乱。
她去倒酒喝。一口气喝了两杯。
她呢喃:“怎么可能?我妈怎么会是罂粟?那个传奇人物罂粟,怎么还会被华灼灼的母亲张雪琪抢走了华君浩?”
花如练蹲下来,双手插到头发里说:“她可是罂粟啊,为什么连我的爸爸也留不住?为什么要给我那样的生活?你知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一个从小就知道被爸爸抛弃的孩子是怎么走过来的吗?你知道我被华灼灼压了多少年吗?”
她留下泪来。
她开始回忆前前后后那么多事,开始有点相信花遇瑶就是罂粟。
赵尚之没有忍住,过来抱着她,说:“也许是,她压根不想留住华君浩呢?”
花如练大喊:“为什么?”她又喝了两杯酒,但并没有推开赵尚之。
赵尚之去把所有够得着的酒藏好,然后回来看护着花如练,说:“她会有她的苦衷,可能正是因为这个苦衷,她才不会同意你当猎手的。”
“那她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当上猎手?那是!因为成西扬伤害我,为什么成西扬会伤害我?因为华灼灼让他这样做的。为什么华灼灼会让他这样做?因为华君浩也是我爸,因为她罂粟!因为她罂粟明明有能力可以留住华君浩却还是让张雪琪抢走了华君浩。你知不知道华灼灼有华君浩宠着,多像一个小公主。而我呢?我他妈的有一次弄坏了华灼灼借给我的书,还要搬了两天的砖,是真的搬砖,一块一分钱,我搬得两手都起泡了,英子第一见了我就知道我双手过于粗糙。”花如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握着酒杯的那个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罂粟,说到底,一样的事情摆到别人面前,别人可不会像她花如练那么傻,被成西扬伤害了一次又一次。
她自己也有责任,但是,怪别人比怪自己的,真的好受多了。
然后,她声音哽噎:“你知道我多想承欢父母膝下吗?你知道我多想有个父亲,可以让我撒娇,可以在我受到欺负的时候站在我身后吗?你知道我多想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吗?为什么每逢过年,别人家里都是热热闹闹的,而我家,永远都是冷冷清清,连个走亲戚的人都没有。”
花如练这次直接拿过一瓶酒一口喝光,然后更加肆意:“我那么渴望爱,却一直被爱玩弄,而你们的所谓的大神话罂粟,从头到尾,都吝啬于爱我。她,她凭什么还有资格不让我做猎手?”
花如练埋首哭泣,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她会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她其实势单力薄,但每一天都还需打醒精神去努力。
赵尚之一直紧紧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
花如练此刻也很渴望被抱,她把肩膀靠在赵尚之肩上。
赵尚之看着怀中美人儿,他心想,他是愿意穷尽所有力气去让她开心的。
“祝清风又是谁?为什么那么关心我妈?”花如练问。
“你喝醉了吗?他是你老板呀。”赵尚之说,他不能让花如练坐在地上,于是把他抱起,放她到沙发上。
花如练在醉之前说了一句:“接成西扬的单或是接许来樱的单,祝清风让我选一个,我已经选好了,我要接成西扬的单,我要了却这么一单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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