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回到那一幕——花如练在唯爱婚纱店上假装重遇了成西扬。
是夜。
花如练依靠在望江阳台的栏杆上,等成西扬电话。等待的滋味总是难熬的,花如练捧着酒杯,仰起头来便是一饮而尽。
“你放心好了,这条鱼一定会上钩的。”赵尚之又开了一瓶红酒,提着走出阳台,往她杯中斟上。
花如练举起杯子,又是一口喝光,她叹了口气,扶额,说:“你们能把他当作是我的考核测试,必定知道那是我的心结,这心结哪有这么好解开。”
“但这个心结一天不解,你一天无法成为燕子。”
花如练转过脸来,看着赵尚之眼睛,一字一顿说:“你知道,我并不想当燕子。”
“可你想证明自己是否学有所成,你还想一雪前耻,你当初哭着求我教你,还不是为了今天?”赵尚之看牢花如练的脸说。
花如练又把酒一口喝干,陷入回忆。
是电话铃声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花如练一看来电,大叫:“尚哥,是成西扬。”声音是喜悦的。
如今,她已经能很自然地叫赵尚之为尚哥了。
等到铃声响到大概是嘟嘟声的第九声,花如练才去接电话。
“如练吗?”
呵,成西扬明知故问,他从前有这么笨的吗?花如练说:“是的。”
“出来喝一杯吗?”成西扬邀请。
出,当然是赴汤蹈火也出,但不能这样说,花如练说:“我还在加班。”
电话那边静默了一小会。
就是那么一小会,花如练已经簌簌发抖,她其实很紧张。她多怕自己会赌输,万一成西扬因此而打退堂鼓,她又得想尽办法让他主动了。
赵尚之见了,伸来一只手,按在她手背上,以让她放松。
终于,成西扬说话了:“我今天忘了问你一个问题。”
花如练松下一口气来:“什么问题?”
“你还好吗?”
花如练笑了笑。
成西扬又说:“一定很好吧,漂亮了这么多,不会差到哪里去。”
花如练笑:“难怪我以前过得不好,原来是因为不漂亮。”
成西扬赶紧澄清:“我不是这个意思。”
“开玩笑的啦。”花如练故作轻松。
“有一家店的猪杂粥做得很好吃,明晚你如果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吃?我记得你爱吃猪杂粥。”
“好。”花如练回答得很干脆。但心里却很多想法,例如,成西扬啊,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要去约别的女人?
渣到骨子里了。
成西扬仿佛还有话说,花如练先说话:“我要忙了,你发地址来,明天见。”
挂掉电话,花如练百感交集。
她问成西扬:“以你对祝清风的了解,他为何要这么着急提拔我做燕子?”
“我也搞不懂,就好像,我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让我去勾引他的女儿一样。”成西扬实话实说。
花如练便说:“再见,我要睡了。”毫不客气下逐客令。
赵尚之放下酒杯,开门离去,临走,他转过头来,问:“你今晚,真的能睡着吗?”
“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我一定要把很多年前欠下成西扬的那首词填出来。而且,我还知道,我明天绝对不能顶着个眼袋和黑眼圈去见他。”明天如何应对,她已经心中有数。
仿佛已经万事俱备了。
但东风能不能来?她明天是否能赢得漂漂亮亮?
是否能一雪前耻?是否能亲自去报成西扬和华灼灼的仇?
仇?他们真的有仇吗?
总之他们能叫她记恨。他们让她的大部分学生生涯不得愉快,还伤痕累累。
趁着还早,花如练去填词。
其实她对音律还是并不很熟悉,但她知道此刻要写一首可以打动成西扬的词来。
如果时间够的话,她还可以唱出来录了起来。
第二天,她准点到了约定地点。
那是一家大排档,成西扬一早在等候。
花如练走近,问:“等很久了?”说着拉起椅子坐下。
成西扬看到花如练,黑白条纹雪纺无袖衬衫,束在高腰黑色阔腿裤里面,看起来再简单不过,与一般上班女郎的穿着打扮无异,但成西扬敢肯定,他亲眼见过那么多穿ol装的,花如练是穿得最出彩的,她具有把简单穿出非凡的能力。
从前,他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花如练会变得如此惊艳。
花如练一走近,他能感觉到她的美能让他窒息。
他说:“或者,我们换个地方?你穿得这么漂亮,来大排档不太适合。”
花如练不以为然,说:“哈哈,第一,我穿得很普通,第二,我还是像从前一样,酷爱大排档,但是,事先跟你说,我节食。”
等点完了餐,成西扬第一句是问:“好久没见了,没想到还会重遇你,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还好吧!”花如练故意这样说。
她抓起打包好的碗筷来洗,一边正大光明打量坐在对面的成西扬。
还是很帅的,较之前,少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他看起来经济宽裕,穿着比以前更为讲究了,手上戴的表都有十几万。只是,这一身名牌和这份刻意的打扮,无法掩盖他不经意泛起的憔悴。
至于那张脸,虽然在美学角度上来看是已经进化了,但依旧很熟悉。
多年没见,再见依旧那么的熟悉。
但已经不能叫她心动了。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