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才刚刚到十点钟，还不是睡觉的时间。
顾念倚在床头，百无聊赖的折腾着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大概换了房间身旁也多了个人的关系，始终心神不宁定不下心，哪怕玩游戏也总是诸多不顺，莫名其妙要么奶死人要么被暴毙。
哪怕身旁这个人自始至终也不过静静看着书，一言不发，她也无法忽略。
顾念长叹一口气，合上电脑，“穆爷爷怎么突然来了？”
穆子言从书页中抬眸看了眼顾念，也干脆合上书，“这你要问张嫂。”
“张嫂？”顾念只是一愣，便理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对，也只有张嫂和老爷子一样对夫妻生活的关注度高的吓人。”
穆子言刚想开口，突然好像察觉到什么，拧起眉看向门口，脸上有些无奈。
“爷爷在门外。”
“哈？他在门外做什……”顾念惊讶，问到一半便才想到原因。
还能做什么？恐怕又是担心孙子孙媳的夜生活问题特地来听墙脚。
穆老爷子为了曾孙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一身正气的老将军都能屈尊降贵作出偷听的事情来了。
房间隔音效果不错，不用担心被老爷子听得清楚。顾念便只是将声音放低了问，“现在怎么办？”
沉默是肯定不行的，不然老爷子明早肯定又要关切小辈的生活。要聊天吧，有老爷子旁听总觉得奇怪，更别说也不知道聊什么老爷子听了才能安心。
顾念侧过头，穆子言正在思考。沉思让穆子言的五官轮廓更加深邃，那双眼也如同一汪深潭氤氲着阵阵涟漪，整个人散发着成熟魅力。
顾念有些晃神，回神后闷闷的腹诽，花花架子。
她羞于自己一时竟被这家伙皮相蛊惑，坏点子瞬间便冒出来了。
“说情话呀。”
这次轮到穆子言惊讶了。
顾念抿唇笑着，眼里满是狡黠，“说点好听深情的，越恶心越好，老爷子听了也放心，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穆子言俊朗的脸上听到这话仿佛吞了苍蝇般难看，维持不住表情，神色很是僵硬嫌弃。
顾念越发开心，一手悄悄在被子下捏着大腿才忍住不要表现的太幸灾乐祸，“你都追了顾念两年了，别告诉我一句好听的都不会说？”
实际上，顾念最清楚，穆子言他就是一句好听的都不会说。
近两年时间，由于部队任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见面的那几次每一次都是直白的“顾念，我喜欢你”或者是“顾念，我们在一起吧”最夸张的一次开口就是“顾念，嫁给我吧。”
婉转好听缱绻的话是一句没有，虽然送花送礼物什么都试过了，可做得最多的事情，还是跟着顾念到处走，怎么甩都甩不掉。
顾念现在想观条件这么优越的一个人，她却这么长时间都不为所动，百分之百是被这直来直去毫不委婉的军中铁汉性格给吓的。
她是江南人，文艺细胞与小资情调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只会讲“我喜欢你”的人呢？
披着安念如的皮相，顾念第一次觉得庆幸开心，穆子言说情话的样子阿……还真是很期待呢。
穆子言嘴唇蠕动着，他怀疑这丫头又在算计他，可眼神坦荡无辜得仿佛是真心提议，让他没办法怀疑。
“念如。”
纠结了半天只纠结出来一个称呼，还只是去掉了姓。
顾念噗嗤一声，借着安念如的身份把上辈子不好意思说的话干脆说了出来，“就你这水平，再给你5年时间你都追不上顾念。小江南人最喜欢听软绵的情话了，你不会说，还想追妹子？”
只做不说这种霸道总裁式表白对她可没用，她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
穆子言别过头，“你很在行？”
他还沉浸在说不出情话的尴尬感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次提到顾念，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心痛压抑了。
“才没有。”顾念嘟着嘴，语重心长的教导，“这种事情阿，我作为女孩子肯定是被说的，没必要去了解。穆军长你可就不一样啦，快随便说几句，我给你评价评价。”
顾念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兴奋。
穆子言的神色复杂纠结得一言难尽，眉头拧得都快绞起来，“我…想和你在一起…？”
顾念眨眨眼，把笑意遮掩住，“你可以用典，引用古文阿，再简单的句子用骈文表述都会变得特别美。”
她将老师这个身份贯彻得很彻底，“你看与子携手，不就是这句话的意思嘛！再加个一辈子，那就是共赴白头。与子携手，共赴白头，多美呀。”
说完这句话，顾念似乎还沉浸在意境之中，唇角微微弯起，脸上有些恍然的甜美。
笑容里满满的幸福甚至感染了穆子言，他心中一动，似曾相识的柔软再次浮上心头，就像是不久前月色下的那个亲吻。
侧着的身体下意识便向顾念的方向倾斜，却在片刻后停了下来。
“爷爷走了。”
顾念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点点头，“那就睡吧，晚安，穆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