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说他呢?
想摇摇头,又动不得,只有挥手表示不满,道:“诶两个小修士啊,你们一句一个果体的好不得体,好歹掌门我也穿了衣服的啊。”
得体?您还体得体呢?
两人默契地看向了中间的那位,上下打量这位穿了衣服的老修士。
指着他,易如常就撇嘴:“那你说说看,你哪块皮肤是被遮挡了的?”
莫礼捂着脖子也点头,连连称是。
老掌门傲娇地昂首。
他很是自豪地挺起胸膛,拍拍肩膀,道——
“老夫脖子上不还有条毛巾呢么!”
店主人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就开始疯狂地摇他这双脚,还大喊:“有拿个假领子就当衣服了吗?还有你倒吊着这么久怎么毛巾还没掉下去呢!”
遥远的来自小礼子的呼喊声,表明了他晃悠老头的双脚,究竟造成了怎样的多米诺反应。
某食物链最低端少年:“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知道了知道了,听见了成了吧。
易如常嫌弃地直嘬牙花子。
终于,连老掌门就咽了一口卡在喉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朝拎着他双脚的易如常道:“好了好了小修士,赶紧把老夫拉上去吧。”
小礼子暴风哭泣。
他感激地朝老掌门拱手,感谢他们终于想起来要拉人上去了。
吊在这儿这么老半天,他虽然没有冷到打喷嚏,好歹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还挺刺激的。
终于,易如常稍稍用力,将老头往前一甩,带着另一端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飞到了顶端。
哟
宁宁抬头。
只见刚才飞出去做体操运动的小礼子和掌门,重新做了一次完美的跳水运动。
水花四溅,几乎喷溅到他们女汤这边来了。
望着半个池子的水几乎都没了,小礼子苦笑。
回到了温暖的温泉中,莫礼毕竟就剩下感恩戴德了。
管他别的呢,好歹回来了不是?
易如常趴在石头边儿上,问掌门道:“我说庆恬掌门,您搞得这么弘大,修真界的一切秘密表露无疑,那出去的普通人怎么办?”
随着易如常的手指,老掌门朝悬崖下的风景望去。
然而他却无着急,神色中尽是自豪。
“莽浮之林的上元,是修士和人类都能参与的节日。一切的不合理都会变成合理。
在这里,充满了奇幻与欺诈,然当他们再次走出山门一刹那,我等也会普施法术,让普通人忘记超越他们常识的那部分。”
他点头。
这个说法听得他都笑了。
果不其然。
易如常道:“这个说法我很耳熟。”
也能享受漫天的火龙,回到家,也能用“火龙”作为比喻,说今天看见的灯会真是壮观,真是两不误,也是很淳朴的修真理论了。
那老掌门看出易如常的理解,便也笑起来。
一边笑,他一边将长长的胡须和头发编成一股,一起编成了辫子盘在脑袋顶上。
他宝贝地摸了摸自己尚且完好的发际线,舒了一口气。
小礼子又鱼儿一般游到悬崖那边,伸出脑袋,还贪婪地望着那半山令人震撼的景色。好似要深深刻在脑海中一般。
莫礼感叹道:“可我觉得,哪怕我是一个修士,看到这样快乐的场景,都忍不住想要把它深深的及在脑海里。”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要持续一夜的上元灯会,会在日出之后,才渐渐散去。
留下一山的回味,来年再开山。
岁岁年年如此。
老掌门也是感慨:“是啊,真是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啊。”
不知为何,易如常突然露出讽刺的笑意:“好像停留在这里,你就不会死去一样。
这话,说的有些刺耳了。”
此话一出,连小礼子都皱了眉头:“先生。”
刚才不都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开始针锋相对了,关键人家还挺大度的,就先生一个人伸出了他的小针作势要扎人家。也不好看嘛。
小礼子想拉住先生,看没地方下手,就只有暂时算了,拿眼神示意一下了事。
不知为何,今天的先生好生奇怪。他做的事也奇怪,还总说让人听不懂的话。
况且先生的说法未免有些太直接和针对性了,为何先生总是对掌门先生如此不礼貌啊。还是有什么摩擦他不知道的嘛?或者说是先生的先生和掌门又啥子矛盾?
他只能低声呼唤他,全做提醒:“先生。”
老掌门本来也望着那空中的孔明灯,听见了易如常的声音,转过头来。
易如常却突然自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等老掌门再问,便轻松道:“嘛,还不是因为只要是梦,终究都会醒的,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谁的明天还不上班呢!”
莫礼搔搔头:“强行点题最为致命啊,先生!
况且这又不是梦。”
呼,既然易先生又开始胡扯了,就代表他又回到自己熟悉的先生了,这样莫礼可就放心了。
想着,小礼子扯出大大的笑容,摇头无奈道:“您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然而他抬头,便看见易如常双臂展开耷拉在池子边儿。
易如常的脸上一丝开玩笑的表情都没有。
小礼子这才收了自己这个略显轻佻的笑容。
回头看了看掌门,连这个老掌门都没反应,只是任凭他的招牌微笑继续扩大。
扩大到了让人不安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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