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没人管？”
“老师，其实在部队机枪只是好看，并没有多少部队重视机枪。不仅仅是毅军，我和其他部队也有过一些交流，他们部队的情况也是一样的，管理机枪非常落后，重机枪在部队根本不受重视。而且也没有多少士兵愿意当机枪手。”
“怎么可能？”
段勋很是疑惑。
那可是重机枪。
现在这个阶段，重机枪在战场上是多么厉害的武器。如果现在段勋有个三四十挺机枪，打仗的时候把重机枪摆上，哪部分中国军队能够抵挡得住。来几千人，段勋都不怕。
段勋从徐树铮那里领了二十挺重机枪之后，简直把他们当成是宝贝一样爱护。
有些部队怎么可能不重视机枪。
“孝侯（于学忠）说的不错。”
和徐永昌一起指挥此次练习的蒋鸿遇，结束了一次练习之后来到了段勋旁边，正好听到了段勋和于学忠的话。
“静庵兄（蒋鸿遇），给我讲讲。”
“司令，你是没有在军队呆过，所以不是很清楚里面的事情。现在部队在进攻的时候，士兵和士兵中间间距很小，不怎么会利用地形。如司令这样弄出三三制的突击战术，在各支部队当中根本就找不到。正因为如此，机枪队伍如果和司令选择的这样，留下来掩护突击部队，那么反而会误伤自己人。因此各部队的机枪队伍，在进攻的时候都是选择和步兵一起向前推进。”
“这不是乱弹琴。”
段勋深深的皱眉。
段勋已经是听明白蒋鸿遇的意思。那就是现在北洋军的进攻，其实就是典型的人海战术。连机枪兵都是跟着步兵部队一起冲锋。
这不是搞笑吗？
如马克沁重机枪重达百斤以上，这样的重机枪需要五六个人才能够移动。可以说现在养活一个重机枪，需要五六个人跟着重机枪。可是这些人扛着重机枪和步兵一起冲击，这不是为难这些机枪兵。
这种进攻，如果让段勋布置一个防御阵地，这样的进攻来多少灭多少。因为随着重机枪的出现，步枪的性能越来越好，这种人海进攻完全是自杀式的攻击。
难道民国成立之后的十来年时间纵横中国大地的北洋军战术水平竟然是如此的低劣？
不过仔细想想，一年后开始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欧洲那些军队的战术也不怎么样。在重机枪面前死伤惨重，都是因为没有怎么重视重机枪的原因。一直到一战重机枪大放光芒，世界各国才开始重视重机枪的作用。
“就是如此。因此机枪兵进攻的时候，要跟着步兵一起进攻。跑的时间比开枪的时间还要多。后撤的时候，还要跟步兵一起后撤。你说说，扛着这么重的重机枪，谁愿意当一个机枪手。对于部队来说，重机枪除了在防御的时候有点用处，打仗基本上没有任何用处。”
“而且不仅仅是这个问题。现在的重机枪还容易故障，耗费的弹药也太多。所以重机枪虽然配备给各个部队，但其实各个部队都不怎么重视。甚至不少部队虽然配备了重机枪，但那些重机枪都在仓库当中，部队根本就不用。”
蒋鸿遇给段勋解释。
听得段勋真想骂，骂这些混蛋。重机枪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暴殄天物。
“参谋长，这样可不行。”
段勋想了想道：“重机枪未来一定会成为部队的重要东西，可不能马虎。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重机枪都是不可或缺的。培养合格的机枪手是很重要的事情。”
机枪手可不是只要能扛枪，只要能开枪就可以。
要学会准确地压制敌人的火力，还不能误伤自己人。既然机枪手是如此，段勋突然之间脸色一变道：“参谋长，不会我们的炮兵也有这个问题？”
段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炮兵。
机枪手都这么差，炮兵就更讲究了。
“炮兵问题就更大。我们的炮兵部队都是用肉眼瞄准射击。一轮的射击之后，凭感觉来估算炮口的高度。因为我们的炮兵没有数学知识，不会计算弹道，不会计算炮口高度。所以打仗的时候，我们的炮兵部队都需要一个视野开阔地，不然根本就不能使用。而且一旦双方军队的距离不远，炮兵立马就没什么用。因为这些炮兵可没有把握不打自己人。”
段勋叹口气。
苦笑，真的是苦笑。
蒋鸿遇之前可是下过部队，而蒋鸿遇去过的部队都是北洋军的嫡系部队。也就是目前中国最强大的部队。可就连他们都这样使用大炮，可以想象目前中国军队的落后程度。
段勋在日军当过兵，日本军队对于大炮的使用已经有一定的造诣。
可是。
“当然还有更多的问题。因为目前来说，大炮和炮弹都是非常珍贵的。因此军队练习的时候，炮兵很少参加训练，所以水平就更差。甚至有很多部队的炮兵，在上战场之前，都没有实际开炮的经验，也就是知道怎么开炮而已。”
没打过炮？
炮兵没打过炮，怎么上战场。
段勋想了想，道：“还是教育的问题。我们的士兵大都是文盲，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这才是最大的问题。部队必须要识字，没有文化的部队是一支愚蠢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