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恒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让他颇为惊讶的是,这个人竟然是陈文宣。钱兴平也是一脸不爽的看着他,知道这老狐狸定然没安好心。
果然,钱兴平听陈文宣说道:“苏公子,东西拿出来卖,自然是要价高者得之。”
钱兴平冷哼道:“老匹夫,你连赌约的钱还没赔付,似乎没资格参加竞拍吧?”
陈文宣嘿嘿笑道:“老狐狸,这是我和苏公子之间的事情,似乎轮不到你来插手。”
钱兴平淡然道:“一个连信誉都没有的人,有资格参与竞拍吗?我西宁商行之间,似乎还没这种规矩吧。”
陈文宣面色微微一变,在这个时代,法律条文没有那么多保证的情况下,经商更多的还是靠信誉。尤其像赵氏商行、钱氏商行和陈氏商行这样做到西宁赫赫之名的大商行,信誉更是重中之重。
有些百年商家为了维护自身的信誉,甚至不惜倾家荡产。只有保住了商行的信誉,日后才能有东山再起之日。
陈文宣用手指着钱兴平,怒目而视,“老狐狸,你莫信口开河,血口喷人。老夫哪里不守信誉了?”
在这个年代,怀疑一个商家没有信誉,就跟说一个书生没有品德一样,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若不是钱兴平和陈文宣早就不合数十年,再加上这次他抓住了陈文宣的把柄,要不然还真不敢那么说陈文宣。
钱兴平嘿嘿冷笑数声:“你若是有信誉,倒是将苏贤侄的赌约先赔付了啊。”
陈文宣被气的大口喘气,猛的一挥衣袖道:“老夫不和你纠缠。这是李家小子和苏小子的赌约,老夫不过是保证方,要赔也得是李家小子赔偿才对。”
众人顿时将目光转移到了李浩邦身上。面对众人灼灼目光,李浩邦哭丧着脸道:“我……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赔付。”
尽管苏子恒没说那海豚水晶球音乐盒的价值是多少,但是刚才钱兴平给不如那只海豚水晶球音乐盒的另一个音乐盒开价八千两,那么就可以证明,李浩邦这次要赔付的赌约最少八万两以上。
若是整个李家,八万两或许很多,也不是拿不出来。可是李浩邦只是李家的一份子,根本没有掌管李家大权,一下子让他拿那么多的银子出来,他怎么拿的出?
苏子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表少爷,那你能拿出多少钱出来呢?”
“一,一万两。我所有的家产加起来,也只有一万两了。”
钱兴平哈哈大笑道:“陈老匹夫,你听见了没有。李家小子最多只能赔偿一万两,剩下的那些,是不是该由你补齐了?”
陈文宣因为操劳过度,满是皱纹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显然这个问题让他非常为难。就算按八万两算,除了李浩邦手上的一万两银子,自己也还要出七万两。
对于陈氏商行来说,七万两银子不是出不起,这是给出去后,势必要伤筋动骨,而且会打乱他许多计划。比如说从赵氏商行手上购买盐引的计划,赵承文已经明确说了只要银子,其它的都不要,这就杜绝了他以货易货的打算。
陈文宣狠狠的盯着苏子恒手上的那纸赌约,眼珠子滴溜溜直转,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该怎么破局?
陈氏商行虽然是由陈家祖辈传承下来,可也是在他手上扬光大。以往经历过许多困难,最艰险的一次差点破产,都被他力挽狂澜,扭转了危局,甚至找准破局点,借此更上一层楼。
虽然他现在年龄大了,没有以前那股破釜沉舟的勇气,但是经验和眼光也愈老道。所谓老而弥坚,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就在钱兴平以为陈文宣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陈文宣笑了,“苏小子,可否将你手上的赌约给老夫一看?”
苏子恒愕然,还是依言将手中写了赌约的纸递给陈文宣,反正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怕他趁机毁约。要是陈文宣敢趁此机会撕毁赌约的话,那他和陈氏商行的信誉可就真的会一落千丈。
陈文宣接过纸张,仔细看了好几遍,指着上面的条款对苏子恒说道:“苏小子,这上面可是写着‘赔偿十倍于聘礼的东西’,对吗?”
苏子恒点点头,不解的回答道:“没错,的确是这样写的。”
钱兴平心下忽生不妙之感,凑上前去看了眼,见赌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赔偿十倍于聘礼的东西”。他的目光紧紧落在了“东西”两字上,“难道老匹夫要……”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见钱兴平笑吟吟道:“苏小子你认了便好,这‘东西’可并不代指银子一样物品啊。只要老夫拿出等值的物品,也算赌约范围之内的吧?”
苏子恒还以为他想出什么幺蛾子,原来是想拿物品抵账,对别人而言,或许拿银子更省事一些。可是自己不同,只要有原料或物品在手,自己能创造的价值更高。况且自己要重建白鹿书院,开庄园,缺的更多的是物品。
苏子恒肯定回答道:“算!”
陈文宣二话没说,从腰间解下了一串钥匙,抛给了苏子恒,淡淡说道:“老夫这串乃是西市库房的钥匙,库房内各式物品价值远不止八万两银子。库房的位置钱老狐狸知晓,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他。”
见苏子恒望向自己,钱兴平苦涩点了点头。这老匹夫果然好算计,他家位于西市的库房和自己的库房临近,里面堆放的物品虽然价值有八万两银子,但是绝大部分都是不好卖的压仓之物。
另外还有一个仓库里面堆满了满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