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霍郑大吼一声,吓的杜仲一缩脖子,“把他给我带回去,不准他再踏出后院半步!”
两名守卫互相对视一眼,来到杜仲面前,“老爷,您还是回去吧!”
“等等,”霍郑忽然转过头,看着两名守卫,“是谁让你们称呼他老爷的?”
两名守卫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杜仲开口道,“你这个大理寺卿真是越做越糊涂了,这点推断能力都没有?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杜仲言罢,短腿一伸,抬步往后院走去。
只剩下霍郑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一张脸沉了再沉。
“老爷,您上次说我家娘子的药要换药方了,还要劳烦老爷等会再写一个!”一名守卫紧挨着杜仲满脸谄媚。
“老爷,俺娘的膏药用完了,您看看什么时候再给配两副?”另一名侍卫紧挨着杜仲另一边,满脸讨好。
杜仲扫了一眼身旁两侧,心里自得的很,霍郑这小子,跟他老子斗还是嫩了点,他没想到这整个府上早已被他釜底抽薪了。
“好,等我回去啊,就把你的膏药,他的药方给弄出来!”杜仲爽快答应,对如今的局面很是满意。
“多谢老爷!”
“辛苦老爷了!”
两名守卫连连拍马屁。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多叫几声老爷,我就不觉得辛苦了!哈哈哈……”杜仲这张老脸是不准备要了。
“老爷!”
“老爷!”
“哎!真是悦耳啊!”他答应霍郑不认亲,但是他府上的人硬要认自己做老爷,他也没办法不是?
杜仲在心里美滋滋的乐着。
“你这样做,就不怕霍郑知道了,扒了你的皮?”李棠卿站在屋檐下,看着杜仲为老不尊的模样,忍不住出声。
“你个小妮子,管起老夫来了!你的小情郎还没醒?”杜仲打趣道。
“正想请你来看看呢,人还没醒!”李棠卿蹙眉回道。
大阿哥今日匆匆忙忙翻墙进了大理寺,若不是有侍卫认出了他,早就被关到牢里了。
当她得知消息见到大阿哥的时候,差一点不敢相认,他躺在地上,几名守卫谨慎的持枪围在他的身边。
才短短几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再也没了往日的钟灵俊秀。
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大阿哥于人墙中看到了李棠卿,和李棠卿四目相对,二人眼中皆是绵绵的情谊和对对方的担忧。
就在李棠卿上前将大阿哥扶起的时候,大阿哥陡然昏迷了过去。
李棠卿被吓的三魂丢了七魄,连忙叫来杜仲检查。
得知他只是太过疲乏,看见李棠卿心里一时松懈,这才昏睡了过去。
他这一睡,就睡了大半日,这期间李棠卿一直守在他床边,宽衣解带,擦脸洗手,伺候的极为周到。
“啧啧啧,妮子啊,没想到你还会照顾人,你看大阿哥被你照顾的,周周到到,舒舒服服!”杜仲检查完后,忽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等到自己老了,也能被人这么照顾着,这一辈子就无憾了。
只可惜啊,自己膝下无子,就霍郑这么一个孩子,还死活不肯认他。
“他什么时候能醒?”李棠卿站在霍郑身后,看着床上的大阿哥。
“我瞧着气色好多了,应该快醒了,吩咐厨房给他熬点粥,这娃娃估计是饿坏了!”杜仲像个大爷似的吩咐身后的李棠卿。
等了一会,没听到身后的回应,转过头去,才发现这里不是在皇宫了,他在宫里看诊习惯了,一时间又把自己当成太医院院判了。
在接触到李棠卿冻死人的目光之后,杜仲当时蔫了,“我去熬粥!我这就去!我熬的粥啊,大阿哥保准能喝三碗!”
言罢像被踩到尾巴老鼠,一溜烟跑没影了。
李棠卿叹息一声,坐在大阿哥床边,看着他清瘦了许多的容颜,棱角更显分明,清秀中多了几分沉稳。
“都怪我不好,才会害你至此。”李棠卿叹道,抬手抚摸他的脸颊。
一只大手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未待李棠卿反应过来,身后一只手将她整个人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我从未怪过你,这一切都是我该经历的劫难,而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星海!”大阿哥沙哑着嗓子说道。
听着耳边传来沉稳的心跳,和朦胧的声音,李棠卿伏在大阿哥怀中,泪如雨下。
“不,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会被我拉进泥沼!”李棠卿哭诉。
“卿儿啊!”大阿哥摩挲着李棠卿的后背,笑叹道,“皇宫不是天堂,身为皇子,更不是天大的荣耀,而是一种酷刑,生来有的枷锁!
古时候的夺嫡之争有多惨烈,你不会不知,向我这样无权无势的皇子,只会成为夺嫡之路上的炮灰!
所以啊,我从来没有想过天空还是泥沼,我这一生,想要的只是与你白头到老!”
大阿哥笑着,眼角忽然湿润了。
白头到老,在普通人眼里在平常不过,却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卿儿,我们离开好不好,天下之大,总有皇权涉及不到的地方,我和你寻一处山水,过一生一世好不好?”大阿哥试探着问道。
“好,我们走!”李棠卿哽咽回道。
大阿哥执起李棠卿的肩膀,注视着她熟悉的容颜,不敢置信的问道,“卿儿,你说什么?”
他唯恐是自己听错了,这个问题他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