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秋的深夜高月悬西,星宿尤显,自与黄有分别,项字德独行一日,因不知准确的往返路线,一时迷了方向,此刻站于不知之地,左右顾望,只见四周尽是割倒的玉米杆,玉米杆堆成半人高的柴草垛,在黑暗中,迎着幽冥冷月光看去,好像那一座座坟头,除此外、眼所能见之地,再无一处标识物,无树、无石、无村、无灯、更无人,唯有脚下半米宽、不知多长的庄家土路,一人孤零零、凄惨惨,项字德游荡在这荒野大地中,不知何处是“大道”。
项字德临黄昏时节到此,本欲越过荒地,至前一村住宿,却不曾想一入荒野深处,周围没了标注物,便迷了方向,直至深夜也未曾走出,项字德心渐毛躁,来之时与黄有二人,不过用时三两钟头便走出,可自身临境足走至深夜依旧未走出,好似遇那鬼打墙,兜转在这无边无头的荒野田地中。
突然!项字德止身不动,定睛细瞄二十步前,只见两点幽绿光,浮空离地三尺高,停在路旁,阻挡了去路,绿光前一秒不曾有,乃突然的出现,黑夜、荒野、风呜鬼呼,突来的幽绿光叫人诈立起汗毛,项字德未进未退,心随即念道:鬼火?
鬼火乃属磷燃现象,多出现在坟圈乱葬岗等,那坟内尸骨产磷,磷浮出地面至燃点而燃,人都传道野外遇鬼火要避过,因鬼火追人、扑人,鬼火质量轻,当人走动空气产生流动,磷便会追着人漂浮,鬼火扑身一者晦气,二者有害。附近有鬼火也不可说话,因鬼火又称阎王爷的“鬼灯笼”,民间传言阎王爷点灯笼是在收鬼,你若说话便会被勾去魂魄。
项字德不动不响,怕那鬼火扑身,只待它自燃尽,心中有疑,此处荒野地,难到有坟圈不成?
“瞄”
突来一声猫叫,项字德悬心即落,知那眼前幽绿光非鬼火,想来是那野猫的眼睛,心中又是一喜,野猫多游荡村庄附近,既见得野猫,想必村庄也是不远也,看来自己是弯弯绕绕的终于从荒野地走了出来。
项字德前走,当近前之时看得清,路旁蹲坐一只猫,身形状肥、比那土狗大小,皮毛黑油发亮,它背南朝北,犹如石狮般姿态一动不动,瞪着圆眼,紧盯着项字德,见有人来诈起了毛,却不见逃走。
夜中见黑猫黑狗多不吉,项字德未去理会,直略过野猫,顺着似路非路的土路前走,身后野猫依旧不动,随着项字德走过而转动头,直直盯着,死死盯着项字德的后背。
行走约有一公里,项字德前望望、侧看看,却不见有村庄的灯火影子,此时又累又渴,心里不免烦躁,但暗自宽慰道:想必是夜中,村里人家已关灯睡觉,村子就在附近了…
“瞄”
又是一声猫叫,项字德于渴、累中打起了神,顺声看去,前二十步又见幽绿光点,走近前去,发现又是一只大黑猫,同样的石狮坐姿,同样的眼神,直直死死的眼神,项字德忽觉有不自在,快了几步略过野猫。
“瞄”
嗯?没出多远,前方又传猫叫,项字德怪道“这附近怎如此多的野猫?”刚刚经过两只猫,又见一只猫蹲守在前方,同样的幽绿眼睛盯看过来,只那叫声有变,音调更高,略抖,好似见到生人般的惊叫声。
前走二十步后,项字德愣怔停身,因这第三只猫与前两只猫模样生得无异,土狗般大小,黑油发亮的皮毛,静坐不动,见人不逃,猫头随人走过而缓慢移动,项字德狐疑,心念有声:看到的都是一只猫?跟着自己身后过来的?若如此、为何它出现在身前而不是身后?
突然!项字德咽了口唾液,脑中浮现三字:鬼打墙!
自己在原地绕圈,所以反复看见这只猫?
项字德蹲下身,欲看清看细这野猫,野猫见人逼近,大惊,诈起全身黑毛,迅速向后翻跳而逃。野猫窜跳极快,不知躲进了柴草垛,还是逃去了哪里,只几步便没了影。
项字德抬头望北斗,虽北斗指方向,但只可知道东西南北的大概,天际的北斗,无法精确的指出脚下去往的路,全因天太高、地太广。
项字德为防鬼打墙,平地叠起三块土,若行走一段又见此土堆,那便是鬼打墙无疑。
背着包前走着,心中顾忌着,不愿有猫叫,不想见土堆,如此荒野之地,如此饥渴劳累身,若遇鬼打墙,非被困死不可。
走着…走着…好累好累…
“喵”
一声诈毛惊叫,冷了项字德全身,脚边忽亮起幽绿光,是那大黑猫睁开了眼,身旁何时有猫,项字德不曾察觉,不知它是蹲守在此,还是后赶而来,低头去看,清晰明了,是它,又是这只大黑猫。
土堆!没见土堆…
“喵”
脚边大黑猫又一声叫,叫声惨烈,它不再是石狮般静静蹲坐,而躬腰漏爪,嘴角呼哧,毛尽诈竖,尾巴直挺,情绪似被惊,好像即刻发起攻击,一对幽绿眼,恶狠狠、直勾勾盯向过来,有愤有敌意。
当黑猫毛发全部竖立起,漏出了内毛,内毛颜色竟泛赤红,迎着月光,只感它黑的冥深深、红的血淋淋。
项字德一愣,顺嘴嘟念:“黑又赤红,它是玄猫!玄猫叫已有五声,这是…猫九叫…”
项无庸笔记有载:
黑带赤红色、乃玄猫,玄猫通灵、辟邪之物。
于外遇见蹲坐路旁的玄猫,看其坐姿可察“示意”,猫背西朝东坐、运,背北朝南坐、财,背东朝西坐、凶,背南朝北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