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之声传来,二人同一时间看去炕尾处,可那聋老太太只安静的躺着,睡得沉香,并未发声。两人互看一眼,确认彼此都听到了嘿笑,项字德不放心,前去聋老太太身边。
突然,吕筱似感身上一沉,一物压在身上。吕筱忙的起身,刚刚抬起半个前身,只见一小小的手指瞄在自己的额头前,一弹,自己便睡了过去。
项字德听得身后有声,回过身去,只见一小孩骑坐在吕筱身上。它光着小脚丫,红衣单薄如纱,胸前一红绳链,链尾绑着小铃铛,两个小辫子垂头两侧,粉嫩肉嘟脸,龇着一口小牙正嘿嘿嘻嘻的看向自己。
看它一眼,它便看你一眼,你眨一下眼,它便也眨上一眨。
项字德只觉这凭空出现的小孩不对,怕那又是邪物,飞跳去炕上,伸手拽向它的衣服拎了起来,小红孩腾在半空,两只小脚蹬来蹬去,气鼓双腮,大眼睛瞪起项字德,张口说道:“馁馁,放。”
一说话,把项字德惊到,会说话!不是邪物?
项字德询问道:“你从哪来的!”
小红孩停下挣扎,眨眨眼睛,歪头张口:“来,馁。”说完又开始蹬起脚,想是挣脱项字德的控制。
见其稚嫩面容,娃娃人话声,一举一动皆是孩童,项字德心中放下一丝警惕,又询问道:“你是谁。”
“馁,谁,馁馁。”小红孩伸手抓住项字德手腕:“放,馁。”
看着拎在手中的小孩,只觉它说话奇怪,不明是话没学全,还是喜好学人说话,自己问一句,它便学上一字,项字德抓住它蹬来蹬去的双脚:“你说你是谁,我就放了你。”
小红孩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又前探伸头,贴向项字德面前,龇起牙嘿嘿一声,之后猛的身体一百八扭转,项字德见它扭转身体,若是死抓,非拧伤不可,手便松了些力度,小红孩趁机上下翻腾,挣脱开,落在了炕上,一步两步蹦跳过去,跳去屋地的木椅上。
项字德见它掉了下去本还担心摔坏,可见它如此灵敏活像个猴子,担心也就是多余。
“别过,馁,来。”小红孩坐在椅子上,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指向项字德。
“好,我不过去。”项字德盘坐在吕筱身旁:“你说是谁,从哪冒出来的。”
不知为什么,项字德从它身上察觉不到任何邪气,也许是它稚嫩可爱的面容,袖小的身体,吞噬了自己的戒心。
小红孩在椅子上前后悠荡小脚:“哪,在这的,馁。”
项字德从脑子中略了一遍它刚说的话,还是没听懂:“你说你是这的?谁家的孩子?”
小红孩摇头:“我,不是人,馁。”
项字德笑了笑,怎么看它也不像邪物:“那你是鬼!”
“馁,不人,不鬼。”小红孩说道:“我,来帮,馁,你的。”
“帮我?帮我什么?”项字德不解问道。
小红孩伸出小手指向聋老太太,又龇起小牙说道:“她要,不行了,馁馁,我帮你,馁。”
聋老太太不行了?怎么不行了?
项字德低头又看吕筱,小红孩似知项字德心中所忧,张口说道:“她,没事,我不想,馁,样别人看见我,馁馁,她睡了。”
突然,小红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跳到炕上,跳到项字德怀中,动作非常敏捷,项字德根本没得反应。
坐在怀中的小红孩手一指:“借我,馁。”
项字德明白它所指之处,指的是自身上的青犊刀,疑惑问道:“你要它?”
小红孩点了点头:“馁,借。”
还没等项字德张口,小红以伸手拽出青犊,打了个滚从怀中脱去,一跳两蹦的跑去炕尾,一屁股骑在聋老太太身上。
“你干什么!”项字德急忙起身问道。
小红孩摆晃手道:“没,馁馁。”
项字德不明它的话,两步迈了过去,刚想拽它衣服的手却停了下来。只见小红孩拿起青犊,轻划向它的手指,刃过手破,手指尖血珠滴出。
龇牙嘿喜看着项字德,甩手把青犊刀扔向过来,项字德接过刀。又见它用手指在聋老太太印堂处一点,一颗血珠落在了印堂中间,这血珠如滴在了纸上,竟然透过皮肤润了进去,瞬间不见了,并没留下一丝红血印。
奇怪的举动样项字德不知所措,按照它说的话,聋老太太不行了,它来帮忙。可自己并没看出聋老太太不行了,只是安静的好好睡着。
小红孩吸允着划破的手指,见不知所措的项字德,从口中拽出手指头递了过去:“要喝吗,馁。”
“啊?”项字德惊愕,喝你的血吗?
“喝吗,馁。”一脸诚恳的小红孩坐在聋老太太身上。
“我不喝,你到底是谁,在干嘛。”项字德问道。
“帮她,你馁,说,过了,馁馁。”小红孩眨着眼睛。
从聋老太太身上跳了下来,跑到椅子上,小红孩龇牙问道:“手印你,怎么会,馁。”
被反问的项字德笑了笑:“书上看的。”
“嘻嘻嘻,馁。”小红孩嬉笑着。
小红孩嘻嘻笑声中夹杂着叮当当的异响,项字德立刻就听出这异响来源处,是窗前玻璃,好似有人在敲。
项字德提身前去,透过玻璃,见有一只猫头鹰落在窗沿前,用啄正不停的撞玻璃。项字德心中一凉,听老人言,人若将死,房上会有飞鸟蹲守。
一股子怒,一股子悲,从心底泛出,项字德张开手臂欲驱散猫头鹰,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