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六叶从怀拿出一张名册,递给祁咏,说是让他先去安顿自己从玄青观带下来的那些妇孺,足足也有百十来人。
身体尚且健壮的,就给他们分些田地,再置办一些牛羊。让他们也有个安身之所。
年纪略大,又要带孩子的。就给她们分些浆洗,看院的活计……
杜六叶事无巨细地叮嘱,面面俱到。祁咏也不得不暗暗佩服,忙一一应承下来。
等他们谈完了,李令月已早从马厩中挑选了几匹好马。
那些马全是空灵和守真她们亲自去采卖的……
杜六叶有些失神,姚元崇见状附在她耳边悄声道:
“原来你不会骑马啊?”说完就歧视地看着她。
杜六叶翻起一个“这有什么好奇怪吗?”的眼神,怒怼。
“我妹妹比你小一岁,早就骑着小马驹满院子跑了。”
杜六叶:“……”
“算了,我教你。”他一副我肯定不嫌弃你的表情。
杜六叶:“……”
姚元崇观察了许久,最后才从栅栏里牵出一匹枣红色的宝马。赞赏地点点头,摸了摸马儿的鬓毛,和它低语了几句。
杜六叶看着他那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好笑。
“过来,你看这匹马怎么样?四肢稳健,肌肉发达……”
“嗯,还不错。”这些马都是空灵她们挑的,在杜六叶心中都不错。
“好,我们去试试。你看啊这是马镫,我们把它稍微缩短一点,免得你腿够不着。你上去的时候握紧缰绳和马鞍,记住不要坐实了……”姚元崇边走,边细心的跟她讲解骑术要领。杜六叶本来想说,这些李弘都已经跟她讲过了,但看着他晶晶发亮的眼神,就不忍心说出口。
青草连天,李令月已经坐在马背上,由柴栋牵着,四处溜达。
杜六叶望着西风,很久很久,倏然翻身上马,策步缓行。姚元崇停住话头,欣喜地望着她,连眉眼都在传递着“孺子可教”的得意。
杜六叶自顾自的往前面走,旁若无物。如果空灵在的话,肯定会很雀跃……将来应该怎么样?带着她的理想,走遍天涯?
有时候明明那么用心,想要去守护自己最在意的那些人和事,但换回的不过是伤害。是自己力量太小了吗?
或者像师傅说的那样,淡泊宁静,归隐田园?可那又怎么样?麻木的生活,算不准哪日,又被命运抛弃了。
争也是死,不争也是死。百年后不过是一棒黄土……
那就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吧,为那些被命运抛弃的人,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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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密的柏杨林里,枝桠含新,芳草迷离。
青衣侍女抬头望着那些振翅飞向天空的白鸽,“扑棱扑棱”地快速跃过她们头顶,很快就消失得毫无踪影。
她朝另一名穿着桔色褙子的侍女道:“都放出去了吗?”
“就剩下这两只了。”桔色褙子的侍女,手搭凉棚,还在看着远处。她想起那日,她路过祭坛,看到些残缺不全,肢体分离,毛发断羽的信鸽。触目惊心地躺在那里……
肯定是有人故意做给她们看,发出郑重警告……才戕死那些畜生。
不知这两只又当如何了?
哎,她叹气!单看那死鸟的数量,她沉重道:“只怕还有势力向洛阳方向报信。”
听她这么说,青衣侍女抬头,却并不显惊异,嘴角还泛着笑:“当然……洛阳的贵人,可不只一位。”她负手朝河边走了几步,凝眉道:“趁着这个机会,盼望着皇后娘娘能收到我们传递出去的信号。”
“是啊……想来这里自然比玄青观安全。”穿桔色褙子的侍女跟了过来,立在她的身后。几许风过,她积虑,“赶紧回去吧,不然公主要起疑了。”
“嗯。”二人正说着,只听后方传来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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