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长安,叶安府中一遍漆黑,显得很冷静,寂寥。
唯有东南方位的主院内,好像透出些亮光来,室内分宾主落坐着不少人,只是个个面色沉重。
度笙见气氛压抑,只得领着井儿去前院找果子吃去了。
杜六叶故作轻松地扫了四周一眼,却见屋里博古架上陶瓷器皿、前朝名画,全都不见了踪影……
心里不由得好笑,她双手交握,见空澈早已借着小厨房淳上茶来。悠悠地问道:“……九皇子上次置办的那些礼品,就是摆放在这里的那些物件,可都有单子在册?”
空澈想了想,挠头道:“好像是有的,在玄青观,执事要看吗?”
“嗯,你明天上山拿下来。还有,卢高的卖身契可在我们手上?”
“这个……”空澈思忖了许久,才妥善地答道:“并没有。”
看来他的卖身契还在李贤手上,是我们大意了……杜六叶敛目,情绪已是渐渐平复,又有了往日一惯的淡雅。
“姐姐,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不管什么奇珍异宝,只要姐姐喜欢,改天我命人送来便是。”李令月满脸焦灼,“现在我们应该怎么救师傅?”
“嗯,是。说起这个,公主可认识什么大理寺监的人?也好少叫师傅受些苦头。”
“这个……”李令月年纪小,一向少在外面走动,此时不由得苦恼十分。
“我有办法,我会跟大理寺监那边打招呼的。”刘勤正准备替公主解围,程伯献就抢先接过话头。他也没有争论,说起在长安城中的人脉势力。他虽不至于毫无计策,却再没有人能比得上卢国公府上了。
“那就好。”杜六叶单手支额,显得有些心游天外。“你们谁认识京都最好的忤作?”
程伯献反应过来,他正准备大包大揽。姚元崇却站了,拱手道:“我倒认识一位极有名的忤作,他正在长安。”
程伯献连忙打住话头,这样也好。经忤作一验,肯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自己再派几名京兆尹的官吏从旁协作。到时候板上钉钉,说不定能削掉九皇子的势力。
姚元崇愿意插手更好,他身后可是有整个嶲州的支撑,谁不觊觎姚懿的兵权?
这件事对于太子来说,简直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凡事程伯献都尽心尽力。
“好,晚上能请他来吗?我们要去趟梧山涯。”杜六叶轻轻地敲击着杯沿。
“我现在就去寻他。最迟酉时赶过来。”姚元崇站了起来,朝在坐的诸人抱拳,就沉着离去。
“姐姐,我也要跟你一起上梧山涯。”李令月摇着她的手臂。
“你别闹了,这可不是去玩。那里死了许多人,你还小……”杜六叶有些头痛。
听了这话,李令月还没有什么反应。岚烟就先跑过来抱住李令月,好言相劝道:“我的好公主,你就别去了,山间路又难走,潮湿阴冷。再说,你们都去办正经事,玄青观的老老小小可怎么办呢?”
“是啊……”杜六叶也站了起来,摸着她的头,“我正要说这个呢,玄青观出了人命,师傅又被捕了。
如今人心惶惶,观中还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了,大家肯定都被吓坏了。你赶紧回去安抚她们几番,让她们也好有个主心骨。”
见李令月还在犹豫,杜六叶只得拱手作揖行大礼,认真道:“六叶慎重地托付公主,照顾好玄青观上下。别再让她们有任何闪失了。公主——”说完迫切期许地看着她。
“好。”李令月庄严点头,当成一件大事来办。“那你们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派人上山跟我说。”
“嗯。”杜六叶握着她手,把她送了出去。
回头见到还正襟危坐的程伯献,朝守真使了个眼色。
守真明白过来,颔首,带着所有闲杂人等退到主院廊外。
杜六叶才静静凝眸问道:“信可都送出去了?”
“嗯,我使了几只信鸽,又怕不妥。为顾万全之策,另多派了两个人快马加鞭,直赴洛阳。最迟明日一早就会有消息。”
杜六叶端着茶杯,望着窗外夜色,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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