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好了,一日比一日晴朗,暖意洋洋。也适合远行洛阳……杜六叶思索着。
清江源今日送午膳来时,显得有些郁郁寡欢。菜肴依然是极尽精致,杜六叶也没什么兴味,草率对付了几口。就忙着准备上山。
及至杜六叶走出大门,清江源还是半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执事——”杜六叶才走到一棵香樟树下,听到有人叫她。回过头,发现许老翁佝偻着背,牵着井儿,紧赶慢赶地追了上来。
“有什么事吗?”时间迫切,她还有许多事未打理妥当。实在没有时间再听他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芝麻绿豆。
“孩子——”许老翁长吁短叹,心里既悔且愧。用长满老茧粗粝双手,拉住杜六叶。浑浊的双眼,羞愧地看向她,为难地说道:“……是我们不好,我们这些老不中用的,受人挑拨,黑了心肝……错怪了黄国师,冤枉玄青观。看在我们一把年纪的份上,就不要怪我们了……”
不怪你们?是说我掏心掏肺,冒着风雪把你们扶上山的时候吗?
是说我不眠不休,为你煎药熬粥的时候吗?
是说节衣省料,为你做缝制棉衣的时候吗?
是当我被人冤枉,受人陷害,四目无助跪在你们面前的时候吗?
我不是圣人,我可以不怪你们,却始终难以做到毫无芥蒂。
起初,我怀着一颗柔软的赤子真心,满腔热血。及我所力的去温暖,顾惜每一个人。不设防、不后退、不躲避……
然后,起风了,落雨了……霜雪相欺。冻得心脏坚硬,也会疼痛。
那一盆盆恶俗的淤泥,黑绸绸的,带着恶臭,迎头泼下来。
然后越来越多……
让人不住地在这阴暗的、冰冷的、污浊的沟渠里挣扎。
慢慢的,心脏也失去它本来的颜色。
会有不甘,凭什么你们就要让我的热血变得刺骨?
凭什么你们就能让那跳动的赤红变成干瘪的枯朽?
我该怎么不使它蒙尘?我该怎样洗出它原本的光彩?
或许我能,又或许我不能。
万一四周笼罩的都是咄咄逼人的黑暗和腥臭呢?
我不知道……
杜六叶摇头,没有说什么,一个人踽踽独去。那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却又透着丝丝说不清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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