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沿杆追击,拂开桐花,白色的桐瓣欺霜赛雪,纯洁无暇,纷纷扬落。
两人各站在一根手腕粗细横枝上。不发一言的对峙,眼前的小姑娘,娇萌水灵,年约九岁。
“风筝确实是我的,给我——”瑾之伸手去夺。
李令月拉着树枝,轻盈下降,一路扯得花瓣“嗽嗽”纷落。她则巧妙地跳到另外的横桠上。
如此你来我往,你抢我夺,你进我退……两人在树上,你追我赶了半响。也没有什么结果。
到是摇落一树一树的白色繁花……
紫袍少年急了,满头是汗,他喘着粗气。怕家里等得不耐烦,要四处寻找他们。打算速战速决。
一招“飞龙探海”朝李令月扑了过来。
原来还是个练家子,杜六叶有些惊奇,岚雾、岚烟正要冲过去。李令月回头,作了“禁止”的眼神。杜六叶就伸手拦住了她们……
照说李令月学太极拳也有两年了,杜六叶也想看看,她练到了哪一步。
见少年来抢,李令月不慌不忙,单手绕树旋转一圈,就势回身,脚下“北风肃杀”连踢。少年一时手忙脚乱,左支右绌,顿时处处落了下风。
……两人缠斗了百余来招。少年郎越来越急躁,挥汗如雨。
见李令月单手抱着树杆,着实气恼,以雷霆之势劈下。
梧桐有合抱粗,两层小楼高,掉下去也不是好玩。李令月不防他这般狼毒,直击要害,如果松手,她跌下去。摔个骨折脑瘫。那她可就要报废在这里了。
岚雾岚烟尖叫出了声,杜六叶也移星换位随时准备着……
李令月却忙以另一只手上的“白鹤”来挡,少年郎没到料她会以风筝来防,怕把如此精致宝物打坏了。只得硬生生地收住掌势。
李令月见准时机,朝他站的树枝,猛地一招“蛟蛇出洞”狠狠暴踢。枝桠本来就不粗,将将承住他一个人的重量。这一脚过去,树杆“嘶——”的一声分了杈,枝离杆折。少年郎失去重心,挥舞着手臂,自由落体状往下冲,所幸梧桐树枝叠障良多,阻挡了坠势。
“嘭——”他仍是跌落在地,摔得不轻。
“小公子……”
“表哥……”
“小郎君……”
七嘴八舌的呼喊声纷沓,少年男女们,都火急火燎地围了过去。正想将他扶起来。
李令月也从树上一跃跳而下,几步欺上前,单脚踩在他的胸口,美目盼兮,故作不依不饶地问道:“可还抢吗?”
“你是从哪里来的死道姑?这么不讲理?信不信我禀告我们家老爷,让他派人打断你的狗腿?”
李令月斜眼、挑眉,顺势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喂,你怎么这样?这风筝,明明是我们府上夫人为小郎君亲手做的。你干嘛霸着不放?还打人?”跟着他的扈从都紧锣密鼓地撞上来。
“反了你们——”岚烟、岚雾也抬头挺胸,毫不退缩地冲过去,挡在前头。守真她们拿着棍棒,跃跃欲试。
“找死吗?你们家老爷是谁啊?”
“来啊——谁怕谁?”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杜六叶只得先拉住守真、守拙……
少年郎躺在地上,觉得后背,头颅俱都发麻。他双手握紧,面红耳赤地瞪着李令月,咬牙道:
“我的风筝,你今天休想拿走。”
李令月兴致却被激发了出来,她单脚用力,俯了上去,对着他的眼睛,娇笑道:“这天下,都是我家的,何况区区风筝……?”
“你——”少年沉默,好狂妄的口气,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
“哪里来的野丫头?快放了我家公子。”官道上的家丁,只怕是早就远远看到这边了在吵闹,起先当成孩子们戏耍,也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只见小公子从那么高的树上跌下来,老仆们才拿着棍子慌里慌张的赶了过来。
那几个少年男女顿时有了底气,叫嚣地嚷嚷道:“快点放了瑾之……”
“小公子肯定摔坏了……”
那老仆见李令月还无动于衷,拿着棍子就要来挑她的腿。
岚烟见状单手握住,老仆挣扎了几下,发现竟然动不了。想不到小小姑娘,就有如此大的力气。
刘勤和程伯献最初见她们往树林这边玩,也不堪在意。后来见到众多的人扛着家伙往树林里跑。料想出事了。也带着人,手按刀柄,急急忙忙从湖边也冲了过。
先分开两帮人,持着大刀,把紫袍少年从扈从到老仆,俱都堵了个密不透风。
李令月又得意起来,挑衅地看着少年。
见好就收吧,这是要闹哪样?杜六叶有些不解。喊道:“师妹,别闹了。快起来……”她走了过去,拉开李令月,示意她不能再“胡作非为”。
看着喘气如牛的少年郎君,只得蹲身,为他把了把脉博……
只是累着了,加上五内怒火梵烧。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打我们家公子?可知我们家老爷是谁吗?”老仆肥肥胖胖,眼袋深青,已经垮到脸上来了。
“你们家老爷是谁?”程伯献叼着根草,兴趣十足地看了他一眼。
“说出来也不怕吓死你,是魏州刺史夏候樊。”他说完神气地把棍子往地上一跺,高昂着头,不愿意看到他们那张张被惊吓的脸。
“噗——”程伯献笑着把嘴里的草吐了出来,一副我确实吓得不轻的表情。
那老仆鼻孔冷哼,指着李令月道:“你这个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