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灵看着他们,神情有些古怪。“太子殿下怎么了?”
杜六叶也是满腹疑问,不解地摇了摇头朝内院而去。
“杜执事,你可来了。”百奵远远的就朝她施礼,边帮她打帘子边说道:“大医帮姑娘看了,说姑娘并无大碍事,要多休养。但姑娘最近老是头晕。连站立都困难。
早就听说了玄青观的丹药灵验,就请执事帮忙看看吧。”
斋房内虽有火墙,但还是生了好几盆的炉火,又梵着不知名的香。杜六叶咋一踏进来,就感觉到窒息。
“快开窗户——”杜六叶抬手吩咐道。
“这……”百奵还有些犹豫。空灵却已经动手推开了好几扇,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杜六叶才觉得好了点。
百奵见状急了,忙向杜六叶道:“小姐身子弱,见风就头痛。在家里那是一点风都吹不得……”
杜六叶厉色道:“室内本身有火墙,就不甚冷。你家小姐身子弱,你又焚这么多火盆。你难道不知这炉火之气闻多了,也是有毒的吗?你家小姐的头晕都是你害的吧?”
百奵一听,就“噗通”一声跑下来。泪水涟涟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知……”
“执事……”躺在床上的杨丝盈声音有些柔弱,她头发散乱,眼睛哭得肿的跟红桃一般。
杜六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扶住了她。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执事,我没事。”她一把拉住杜六叶的手,哭道:“你不要怪百奵,是我令她将门窗关好,再多焚几盆炉火的,我昨天晚上冷得厉害……”
杜六叶无奈地抬头,向百奵道:“你起来吧。”
“多谢小姐,多谢执事……”百奵抹干眼泪,站了起来。
“去帮你们家小姐打盆水,净面、梳头。”杜六叶向她道。
“好,我这就去……”
待百奵掩好门,杨丝盈握紧她的手,涕如雨下,哭道:“多谢执事昨晚救了我……昨天晚上的事,百奵早上起来全告诉我了。我知道,执事是为了我,才没有大动干戈。这事情如果真闹起来,我就不得不嫁武敏之了。但我宁愿一死了之……”
杨丝盈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已。杜六叶无奈叹气,搂住她的肩,递了块帕子给她。能将昨晚的事说出来,只怕内心也是个通透的。既然知道武敏之不好,为何捡什么玉坠?又说什么跌倒在他怀里……
“你是之前就认识武敏之吗?”杜六叶问道。
“我小时候去过几次鲁国太夫人府上,因跟魏国夫人,也就是武敏之那早逝的妹妹玩得很好。时常走动。难免会遇到敏之表兄。”杨丝盈靠在她怀里,用帕子拭着泪,抽抽噎噎地说着。
“那你和他?是……”杜六叶欲言又止。
“我和他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它。”杨丝盈仿佛知道杜六叶想说什么,斩钉截铁道。
“但……六叶并无意冒犯,我昨天路过浮茗斋的时候。听到什么‘玉坠’之类的话……”杜六叶吞吞吐吐地说道。
杨丝盈瞬间就羞红了,就连耳朵都烧得滚烫。她握着帕子扭扭捏捏道:“玉坠原是百奵拾的,我当时还以为是太子殿下的呢。”
“太……太子殿下也在吗?”杜六叶有些吃惊,忽然觉得事情只怕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是的,那日是魏国夫人府上举行百花宴,长安城中凡是名门望簇贵家子弟。皆收到了请柬……我们家虽然算不上什么显赫,但因跟鲁国太夫人沾了点亲,也就收到了请柬。”杨丝盈咬牙,仿佛说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她见杜六叶没有答话,继续说道:“那日,我在碧烟桥上,明明见到太子殿下走在前面,却不知为何玉坠是国公爷丢的。许是别人并没有看见。碰巧就被百奵发现了。”
杜六叶心下有些震惊,哪有这么巧的事。联想到昨天晚上,杨丝盈明明想呼救,百奵却并不在身边,她去哪了?
正说着,只听有人敲门,百奵在外面禀道:“小姐,水打好了。奴婢进来了。”
“进来吧。”杨丝盈掩好泪,高声道。
杜六叶趁百奵帮她净脸之时,一面偷偷地打量百奵;一面轻声叮嘱杨丝盈道:“你放心,我已经在内院增派了人手,至夜间,落了锁,闲杂人等轻易不得入内。就是太平公主也增派了巡夜的护卫。
只要你不出内院,就没事了。
以后你看到了周国公,定要绕道走。实在不行,也要多带几个人在身边,知道吗?”看着百奵神色如常的帮杨丝盈将长发馆起来。
杜六叶也伸手帮她缕了缕。
百奵又细心的在杨丝盈背后帮她加了个杏色靠枕,才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杜六叶压下心中所想,百奵做事勤勤恳恳,毫无破绽。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见杨丝盈只知道点头垂泪,杜六叶想到她悲惨的结局,不忍地搂住她肩,再三道:“就算是太子,你也要离他远点……”
杜六叶感到杨丝盈脊背明显一僵,她不由得打住话头,看着她那如遭雷击的面孔……
难道?
却见杨丝盈瞬间就泪如泉涌,如同长江决堤。她哽咽不清地说道:“……虽说,我不该宵想太子,我……何德何能,但我与太子,同病相怜,情意相通……”
杜六叶只觉得耳里轰然作响。她一直以为,历史上的杨司俭之女杨氏,与不得宠的太子联姻。不过是盲婚哑嫁,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