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裴澄欣要陪着杨丝盈,她又在算计什么?
杜六叶看着守在山道两旁的那些侍卫,见刘勤正笑意十足地瞧着公主打闹。仍是不敢大意,吩咐空澈道:“你留下来,叫守拙大师姐她们伏在外围,不要掉以轻心。”
“领命。”空澈郑重点头。杜六叶才带着空灵找了条羊肠小道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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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杜六叶她们蹑手蹑脚地在一簇松枝后趴了下来。透过斑影驳驳的松针,远远的一抹水红色和一抹浅碧色正坐在泉边说话。仆从侍女皆退立两边,守在主要出入的山道上。
因为隔得有段距离,杜六叶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单从身形来看,穿浅碧色衣裙的蒲柳体质,柔弱无依,应该是杨丝盈;而穿水红色衣裙的长袖善舞,气势夺人,就应该裴澄欣。
过了半个时辰,只见左边的小道上走来一个穿杏色褙子的婢女,在裴澄欣身侧耳语了几句。
裴澄欣点头,又转身跟杨丝盈寒暄了一番,就起身告辞了。
看来好戏要登场,杜六叶心里冷笑……
果不其然,待裴澄欣刚走,左边的山道上,武敏之就摇着玉骨扇,迈着迷乱又自认为fēng_liú倜傥的步子,晃荡了过来。
杨丝盈显然是大吃一惊,吓得魂不守舍,转身就呼喊着往右手的山道上跑去。只是山道上哪里还有侍女们的影子,她慌不择路,却一下摔倒了。
武敏之挥退左右,趁机压/了下来。抱着不停挣扎的杨丝盈……
杜六叶暗道不好,正要出手。
却见左边的山道上,又有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而来,是李弘领着一帮侍卫……
他见有仆从挡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就踹了过去。那个仆从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趔趄没站稳,就滚下了山坡。
见太子动手,侍卫们仿佛得到了首肯般。都不敢闲着,操起家伙,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双方顿时陷入了一场混战。
杜六叶掩嘴,太子李弘,他怎么来了?是了,难道他不是来捉奸的吗?历史上他不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吗?
杜六叶叹气……
李弘大步流星地奔到武敏之面前,狠狠几脚,将武敏之踹出丈远。武敏之回过味来,想起母亲,妹妹的死因……凭什么他就要受人欺压?
看看地上的杨丝盈,他冷笑,事已至此,他也没关什么好怕的了。拼了……
他狰狞地扑向李弘,二人赤手空拳的厮打在一块。
李弘虽然体弱,但武敏之平时也是养尊处优。二人虽有习武,也不过是绣花枕头,对付个把妇人还行。遇上真正的练家子,必定要是吃亏的。
所以他们不过是半斤对八两,你一拳,我一掌,两人互有损伤。
程伯献见武敏之竟敢打太子,忙抽出手来,从背后踢了武敏之一脚。
武敏之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李弘仍是余怒未消,犹不解气,一脚又一脚地踩踏在武敏之身上。
武敏之不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连杜六叶都听到了,那笑声,真是令人头皮发麻。
直到身疲力竭,李弘才回头看着衣衫不整,伏地大哭的杨丝盈,指着她的鼻子好像狠狠骂了几句。
命人立即将武敏之绑了,就绝绝拂袖而去……
空灵有些傻眼,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看着宣威将军程伯献将武敏之绑了,推推搡搡的消失在山道上……
只剩下杨丝盈还在悲恸痛哭……
空灵气愤道:“难道太子就这么走了?杨姑娘,她也是被人所害啊?”见杜六叶半天也没有反应。
“执事,怎么办啊?”空灵有些着急。
“哎——”杜六叶扼腕,不忍道:“先去将她扶起来,送回浮茗斋吧。”
杜六叶慢慢地站起来,空灵带着人,连奔带跑地扑下山。
她无奈地跟在后面。
凹雪泉边,杨丝盈在空灵怀中,蓬头垢面,哭得泪雨斑斓,衣襟湿了半边。
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杜六叶握拳,语气里就有了浓重的不满。
“不是叫你不要出内院吗?”
“……我原是不想出来的,是裴小姐,再三邀约我出来散散心,她说太子每日午后都会出来走走……”杨丝盈掩面,就不再言语,抽抽噎噎哭得都快断了气。
杜六叶如同被大石劈顶,痛得透不过气来。心道:像你这种禀性,当了太子妃又如何?进了皇宫又如何?都不过是一死。
一行人扶着哭哭啼啼的杨丝盈往浮茗斋而去。
空灵递着帕子,杜六叶蘸着热水,帮她敷了面。重新篦了头,又换了身家常穿的干净衣服。
杨丝盈此刻已经不哭了,只是两眼空洞无神,没有焦点,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空灵趁着倒水的间隙,悄悄向杜六叶道:“……怎么觉得她这会子倒比刚才更可怕了……”
杜六叶心中一动,眼皮就不停地跳了起来。
向内室的小丫环问道:“百奵呢?”
有个面整头平的小丫环就上前,彬彬有礼的回道:“……午后随着小姐出了门,还没有见回来呢。”
“去找找……”杜六叶吩咐道。
“领命。”小丫环转身而去。却与正进门的百奵撞了个满怀,梅花散落了一地。
“哎呀,你作死呢,这可是我为小姐采撷的梅花。”百奵说着,作势就要伸手打她……
“咳——”杜六叶大声清了清嗓子。
百奵反应过来,发现屋内有人。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