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六叶一笑,要在平时,她也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画皮虽妖娆,背后藏鬼畜,这种人多了去了。
有句俗话叫做: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执事,抓到了。”守拙高喊道,将杜六叶惊醒了过来。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看时,却见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嘴巴被塞住了,全身用绳索绑了个结结实实,
守拙见他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不由得朝他的屁股恶狠狠地踹了一脚。喝骂道:“快走……”
黑衣男子打了个趔趄,回头如同毒蝎般地瞪了守拙一眼。
“哟或——”在一旁的姚元崇见状,怒火直窜,补了一脚,就将他踢飞在地。朝他吐了口唾沫,双手抱胸道:“下手轻了是吧?你冲她嚣张个什么劲儿?”
“执事,幸亏有姚公子守在外院帮忙,不然就叫他跑了,这贼子功夫到不差……”守拙义愤填膺地指着在地上直哼哼,痉挛着的劲装男子。
杜六叶朝姚元崇会心一笑,拱手揖道:“多谢姚公子,还请公子帮忙将此贼人押送至柴房,守拙你先将他看管起来。
我还有事要问——百奵。”杜六叶说到这最后一句,却是目光如炷地盯着墙角的女子。
“将她带进浮茗斋。”守真抬手吩咐道,随后跟着杜六叶进了内院。
火把分成两路,各自散开,分头而动。
“执事……”空灵早就听到了外院的动静,只是碍于命令,没有离开。她站在廊下翘首了半响,终于看到有人进来了。忙打起帘子。
见到被人用棍子架进来的百奵,毫不意外,撇了撇嘴,嘟嚷着:“……吃过晚饭就说肚子疼,跑得鬼影都不见,我就说你有问题,你们家小姐还不信呢……呸……”说着狠狠往百奵脸上啐了几口。
杨丝盈披着裘毯,两眼无神地呆坐在内室的床上,怔愣地看着进来的一行人。
“好些了吗?”杜六叶走了过去,帮她掖了掖被角,探了探额头。见杨丝盈毫无反应,只是眼睛死死的盯在百奵身上,不曾挪眼。她心里叹气……
在圆桌旁坐了下来,空灵早已沏好热茶,给她斟了杯。杜六叶用指尖摩挲着茶杯,轻轻地敲击着……
“……说吧。为什么半夜在墙角与——男人私会?”杜六叶故意慢慢吞吞,咬紧“男人”二字。
百奵:“……”
“……可是与人私通,被抓了个正着?”杜六叶含笑,轻啜了口茶。
“与人私通”在现在还是个极大罪名,按照秦汉遗下的法典,女子是要被杀头的,而男子根据情节,则要被处杀头或“宫”刑。
当然武曌登基之后,则会将“私通”的罪名定为: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
这都是后话。
一听到私通,百奵果然吓得失声尖叫:“根本就不是——”
杜六叶捧起茶,但笑不语。
“哼,不是你半夜三更和外院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还不快说……”守真一棍子就抽在她的背上,百奵一阵颤栗,又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你当然也可以不说。”杜六叶抬头,向空澈使了个眼色。空澈会意,点头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只见空澈手里捧着一大盆洗脚水进来了。重重摔在地上,水花迸溅,吓得百奵一哆嗦。
“你若不说,我们今天这里,不过是多了一个与人私通,被抓后羞愤自杀的婢子而已……”杜六叶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信……道家圣地,我不信……你敢滥杀无辜……”百奵气极,有些语无伦次地笑了起来。
“哈……道观如此之大,教徒如此之众,总会出现一两个败类。你以为,管理偌大的奉院,靠得只是一味的慈悲吗?”杜六叶不顾她的挣扎,捏起她的脸颊,冷笑。
守真看着,不由得打起了冷颤,她想起死去的守伶……
“不过……”杜六叶站了起来,话锋一转,拖长了音调道:“你说得也对,皇家道观,岂可随意滥杀无辜,你若是一五一十的说了,有心悔过。我当然也会绕你一命。”
“哼——”百奵不屑的调头,不再言语。
杜六叶见状,向空澈点了点头……
空澈会意,一把抓住百奵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到洗脚盆中。百奵拼死挣扎,一时水花四溢……
如此这般,反复捂了几息。百奵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我……说……”她满脸是水,不停地咳嗽着,头发也湿哒哒的沾在额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抓到救合稻草一般地扯住杜六叶的衣襟。问道:
“你果真……会饶了我?”
“当然——”杜六叶在她前面蹲了下来。诚挚地看着她的眼睛,往东方拱手道:“太上老君座下,岂敢言而无信?”
“好,我说……”
杜六叶点头,复又往圆桌旁坐下。只听百奵说道:“……他是来传口信的……”
“传什么口信?”
“是雍王……的口信,他让我——”百奵不自觉得咽了咽口水,才断断续续地说道:“他让我……杀掉我们家小姐……”
坐在床边的杨丝盈,正捧了碗燕窝,由空灵哄着,吃了几口。听到这句话,“哐啷”一声,手上的碗跌掉在地,燕窝洒得到处都是……
空灵吓了一跳,忙迭声地问道:“……怎么样?烫到没有?没有事吧……”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拭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