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咳得厉害,特别烫,还吐了……整个人晕迷不醒……”
医正听了,个个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唐朝的太医署由皇家亲掌,设太医令二人,品阶为最高;再设太医丞二人,为副职;下面还设了医监四人、医正八人。这些都是有品阶的,而那些医科、针科、按摩科、和咒禁科,学徒更是无数……
入内室,因她们都当杜六叶是个孩子,并无讲究。由八十岁的老医正秦仁号完脉,他又扒开杜六叶的眼皮看了看。
几个人会诊完,在一起商量了几方子。最后归总,由老医正秦仁写了交给空澈,就叮嘱她按着方子抓药,按时吃。
约定明日再行复诊,就告辞离去。
杜六叶听他们走远了,才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说道:“把方子给我看看。”
空澈忙把方子递了过去,殷勤道:“执事,你怎么样了?”她总感觉杜六叶病得都快不行了,却还憋着一口气,丝毫不肯松懈。
“……你说呢?”杜六叶并不抬头,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不过是些杏仁、桔梗、黄芩、贝母、紫苏、枳壳、甘草、陈皮、前胡、桑白皮、麦门冬、生姜等。
很平常的治感冒的方子。杜六叶点头,当年因为她养母年迈体弱,家中又穷。所谓久病成医,只要一有空,她就会趴在图书馆查找药籍方面书。像什么《皇帝内经》、《内经十三方》、《千金方》、《本草纲目》……她统统看过。
寒暑两假,她都要上山挖药材。凡是书中有载的中药方子。遇到了,她就一律采集回家,分类晒干。拣其极要,给母亲治病;再将其它的药材卖掉换钱。给有需要的人。
杜六叶合上方子,给空澈,“……按着方子抓药,然后给度箫在外院煎。”随后她又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怎么太医署的人都过来了?”
秦仁他们几个老学究是太子随行的医正;而姒玖他们几个则是李令月身边号平安脉的大夫。
“……我正在归真堂给公主请安,太子也在那边探望公主。听说执事病了,可巧太医署的人都在那。就让太医署的人都过来了。”空澈微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目不斜视。
杜六叶一笑,将枕头猝不及防地丢了过来。“……必是你这个妮子觉得太医署的人,比玄青观的大夫更好吧,才凑了过去。还想骗我。”
空澈嘻嘻笑,一跳就轻松躲开了,顺手捞过枕头。抱在怀中。恭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我们的大执事你啊,嘿嘿——”还能打人,说明没事了。空澈放下心来。
“去把我们的药拿两颗来,我吃了。”杜六叶笑了两回,才朝空澈道。
度箫见着她们打打闹闹,仍把枕头捡回来,给杜六叶垫好。才安心的出门抓药去了。
“好……”空澈应了,就往内间碧橱里去找。这药平时都是给空灵收着的,这几天她都住在了浮茗斋。
空澈翻了老半天,才发现一只药箱,里面瓶瓶罐罐放满了。她也分不清是哪种,干脆都给搬了出来。
杜六叶从药箱里挑出一只白瓷小瓶,倒了几颗绿色的药丸在手上,就着温开水吞了下去。
“扣扣扣——”
听到有人敲门,杜六叶忙躺好。微瞌着眼睛。挑了挑眉,示意空澈去开门。
“原来是杨姑娘啊?你可好些了?”空澈边客套,边将人让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