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刺腹部
其他兄妹有的，他全有……所以，皇权固然重要，江山固然难得，被她囚禁指使固然可恨！可他依旧难以下手，纵然有片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但当自己对上她那威严的双眸时，仍是悔痛难当。
也罢，只愿下辈子不要生在帝王家吧！李显思毕，捡起跌落在一旁的长剑，火光电闪间，用尽全力，刺向自己的腹部。
“噗——”冰冷的钢铁穿透自己的身体，鲜热的血喷涌而出，洒了一地……那粘稠的液体糊在他的手上。
“皇兄……”
“皇上……”
“显儿……”
他感觉天旋地转，远的近的，所有的身影都在他的周围转动。有人在喊他，不停地摇动着他。可是，很冷……因为在这冰天雪地里，他的心，其实早就凉透了。意识越来越混沌，有人抱着他，摸着他的脸，温热地泪水滴落在他的额头上。这体温和着鲜血，应该是他的母亲了，李显苦笑，“母后——儿臣只求你一件事，皇后他应该是有喜了，是您的重孙子，求您饶了她……求您……”
“好……好……”武曌以下巴抵住李显的脸颊，看着地上的血越流越多，望着那柄冰冷的长剑，穿透了他的身体。她全身居然哆嗦起来，喃喃地念道：“你本来可以不这样做的……你本来可以不这样做的……”
只要你当一个勤政爱民，体恤下属的好帝王；可照顾弟妹，孝敬父母，礼贤下士……你我母子之间何必如此？母亲年纪大了啊！还能活几年？显儿啊？你糊涂啊？
可是这些话，武曌放在心底，并没有说出来。反到是赵晨湘，摸着腹部，哭得死去活来。
李令月由最开始心心念念系挂着母亲，到现在突如其来地失去兄长，她空洞地望着地上……
雪面被蹂躏残踏得斑驳不堪，白的、黑的、红的、褐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在还散发着焦糊味的废墟前，时光像是静止了一般，风幽咽着，拂动着李显的袍角。
他脸色惨白，身体已僵……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也不会站起来说话了。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十皇兄怎么会死呢？小时候，他常常陪自己度过的那些夏天？一起去湖边划船，一起玩解连环，还一起放风筝。最重要的是，他也曾是个疼爱自己的好兄长，会包容自已闯下的祸，帮自己隐瞒遮掩……
不曾在了，都走了。
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变了，眼里只有至高无尚的皇权？江山？名利？连基本的骨肉亲情都被他们舍弃了？
人越长大，越认识到这个世间的孤独与冰冷。
母后一直抱着兄长的尸体，直到带兵赶来的武三思等人将她扶起。苏柄见皇上已崩，大势已去。他也不再抵抗，而是挥刀自尽。
李令月依然看不出母后有什么情绪，她的眼神之中更多的是一种坚毅。就像她仍是从容不迫地指挥着禁军那样，也点拨着宫内的太监与侍婢。
雪地很快就被清扫干净了，李令月怔怔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武三思和裴炎等人，正在禀报着些什么……无非是乱军已全被拿下，连赵晨湘也被押解起来，等待太娘娘发落之类的。
赵晨湘？听到这三个字时，李令月的眼珠子，有了轻微的转动。皇兄说过，这位皇嫂有可能已经怀孕了，让母后放过她。不知道母后会怎么处置她？李令月竖起了耳朵，“……先将她安置在荣辉殿吧！好生照养……”
荣辉殿是以前李显住过的地方，把赵晨湘放在那里，也算合适。也不知道怎么的，李令月现在心如死灰，那些往日对她应有的成见，此刻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无穷无尽地恨，和复杂的同情及怜悯。
“李令月——”
听到母后在呼喝她，李令月顿时清醒过来，她木然地抬头，直直地跪下，不说话，她不想说话。太累了……她相信和期望了十几年的神话天堂，就这样崩塌了！没什么好说的……
“明日你便起程，前往长安的太平观，好生修行，把身体好好养着吧，可别哭了……”
母后的脸，还是没有任何情绪，语气是镇漠而直白的“慈祥”。
这么快，就要把自己发往长安了吗？马上就快要过年了，居然不想再多留她一日。玄青观已经改建好了吧？去好生休养？连赵晨湘都可以呆在洛阳呢，母后对她终究心狠，她还是在生气吧？
也对，这一切本就因她而起，是自己极力要他们来同心阁参加安宴的。母后没有将自己归于李显一党，指她故意陷害，已经算是大恩大德了，自己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只是，这一回，母后似乎没有要杜六叶陪她同去的意思。因为母后下令，让杜六叶拟旨，称年夜欢庆，同心阁意外走水，而御林军苏柄守卫不利，已经负罪自杀……
一句也没有提李显欲意弑母夺权的事情，看来母后是打算把这件事揭过，化为无形了。这么看来，母后还是大度的，对哥哥简直仁至义尽。
启程吧！明天她就要去长安了，静静也好。
看着李令月心灰意冷的神态，杜六叶蓦然想起，上次她这样，好像是在李弘离开的时候。她也曾伤心抑郁了一段时间，只不过这次，除了伤怀悲痛，她好像还压制了另一种情绪？那是什么呢？杜六叶好奇地思索着……
其实看到李显就那样死了，杜六叶是非常吃惊的。她一度反问自己，死了吗？不可能啊？历史上，他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