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心里冷
杜六叶半鞠着身子,保得尴尬地僵在原地,进退不得。按理,姚冯氏虽有诰命在身,杜六叶却是太后亲封的侍中,姚冯氏应该向她行礼才对。不过,杜六叶想着自己年纪小,又敬着姚元崇,才如此尊重于她。谁知道姚冯氏半分情都不肯领。
“你跟我回去……”
姚元崇也觉得尴尬,万分难为情的想要为杜六叶申辩些什么,姚母却不管那么多,一把拉过姚元崇,就往姚府的方向拽。
“母亲……你先放开。”姚元崇被她扯着,正要挣扎,姚母却先落下泪来,半掩着面孔。哭诉道:“你父亲如今遭遇奸人陷害,连连被贬。你却还有心思,在外面与那起不知廉耻贱人搂搂抱抱。传出去别的不说,对于我们姚府来讲,算什么事儿?
你既无婚聘在先,就这样勾勾搭搭。别人定然要指指点点,说我们姚府门风不严。她一个乡下野丫头,无父无母,自然什么都不懂,难道你还不懂吗?”
姚元崇听她越说越过份,心里又急又气,却是毫无办法。只得出言打断道:“母亲,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哪知听到他这一嗓子,姚冯氏的眼泪就流得更快了,像决了堤河道般。她从来没有见过儿子,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大声地与她说话,这二十几年,是白养他了吗?
难怪别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那个小妖精还没有过门呢,就把她的儿子勾搭成这样了?
姚元崇见母亲哭得更汹涌了,一时也慌了手脚,跟着心痛起来。连忙温言好语地哄着她,“母亲……别哭,别哭……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这就回去,走——走——”
说完他扶起母亲的手臂,歉意地回头,朝着杜六叶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个轻裘遮面的女子,独自一个人站在雪地当中,满是惶惶与失落。
姚冯氏见他还在回头张望,只得使劲地拽紧他,边用帕子擦着眼泪,边嘟嚷道:“快点回去,下个月,崔家的姑娘就要入都城了……”
雪花像幕帘一般,模糊了视线,白色大地之上的黑色影子,锦衣华盖,愈行愈远。刚刚在雪地之中留下的凌乱脚步,也叫冬神覆抹而除。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般,若不是手中的伞,提醒着杜六叶,他来过……
杜六叶几乎就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说什么?
“……你既无婚聘在先,就这样勾勾搭搭。别人定然要指指点点,说我们姚府门风不严。她一个乡下野丫头,无父无母,自然什么都不懂,难道你还不懂吗??”
略显嘶厉浑垢的声音,不住地在杜六叶耳飘荡。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雪地里站了许久。
为什么总要这么对她呢?这段感情是快乐多?还是忧伤多呢?到底值不值得呢?
哎!回去吧?她在心底对自己说,叹毕,她有些泄气地往回走。本来,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活到了千年之前,规矩习俗自然与出生之地,有许多的不同。可偏偏她还不去注意自己地一言一行,去惹旁人作贱。
门第差距,别说在此时,是横在她与姚元崇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放在千年之后,还不是一样的有世俗之见?
毫无准备的,总是以卵击石,被人嘲讽羞侮,那不是自己活该吗?杜六叶苦笑,本来,她还打算,想想办法,帮姚元崇看看,到底是何人想要针对姚家?不过现在看来,她到也省下一桩事了。
公主的马车应该就快要出成了吧?太后娘娘也真是狠心,这么大的风雪,居然要把她送走。可见这对母子之间,已起了隔阂。或者说?是武曌另有打算?
毕竟武曌是个连仇人的孙女都敢放在身边,逶以重任的,又怎么可能,连自己亲生的女儿都容不下呢?
这里面,说不定还有其它原因。杜六叶想着,还是赶紧的回府,洗把脸,换身衣服,就去送送李令月吧!只不定她现在怎么难过呢!
瑶光殿里一遍狼藉,宫人太监都在忙进忙出,翻箱捆柜。细软、金银手饰,贵重的器皿……岚烟感觉稍稍动手,就已经满打满算的,装了十几个箱子。因为时间仓促,许多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呢!这可怎么办?她回头朝着铜镜前的李令月望去,公主自从同心阁回来之后,就仿佛入定一般,一言不发。
算了,也指不上问她家主子什么意见了,她必定也是没有心思的。不如先指挥着太监们,将要紧的,值钱的,都带走吧!去了长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在那边山高路远的,要花钱的地方多了。
“公主——”一声轻唤打破了凌乱地脚步声。李令月动了动,抬头,两眼无神地望去,只见岚雾捧着一个热烘烘地手炉,递到她的怀里。
下意识地,李令月往后退了退,她觉得这个手炉烫,烫……就像那些大火一样,好烫……
岚雾见她惊恐的缩着身子,心酸得直掉眼泪,她一把抱住李令月,哭道:“公主,别怕……别怕啊……”
怕?说的是我吗?我怕吗?由岚雾抱着,李令月心如枯稿,像一截木桩般,没有任何表情。
显皇兄说过的,是说过的……以前是他糊涂,以后定然对母后,对旦皇兄,对她,都爱护有加。绝对不会做出,伤害骨肉亲情的事。所以自己才会去帮他,帮他们主持安宴,融洽骨血之情。
可是,为什么?他要骗自己?啊?为什么?只可惜他也死了,又死了……她也不能找那亲家的显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