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六叶轻笑,亲手为妇人倒了杯茶水。放在她手上安慰道:“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气坏了身体,也不值得。”
“还不是因为他?”妇人回头,朝清江源怒目而叱。清江源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再闹起来。
“好了,好了,跟我说说,我也帮你分证一二。”杜六叶拿出自己的帕子,帮她擦干了泪水。发现她的眉眼,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知道你们酒楼生意好,有什么了不起?做菜也不怎样,份量也不足。颜色更是狗屁都不如……
我以前也偷偷来吃过……哼,还不如阴沟里吃口土沫渣子……我呸——”妇人拧着帕子,站了起来,叉着腰指着后厨方向就是一通乱骂。
“你——”后院的几个五大三粗的胖子,听见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要不是看在杜六叶在这里,早就提着勺子、铲子招呼过来了。
“你什么你?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这样的绝世风华啊?再看把你那双三角怪眼挖出来……”妇人一挺胸,唾沫四溅。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众人莫不无奈……杜六叶摇头。
“还有你,我告诉你,别以为到你们酒楼吃饭人多,就真觉得自己有什么稀罕货色。
要说你们这格局也小,桌椅板凳都破破烂烂的,比得上我们吗?啊?比得上我们吗?红酸枝的家具……哼——
大家不过是看到公主曾坐在大堂吃过饭,才来这里尝新鲜,图个热闹。
公主,公主又怎么样?公主就可以压我们一头吗?就能欺负到老娘头上吗?还想把老娘的铺子整垮,你们别做梦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柳丽娘是不是吃素的?哼——”妇人指着清江源步步紧逼,帕子甩到他脸上。
杜六叶见状,笑着握住妇人的手指头,她练过太极拳,所以手上用了点力道,她淡定地接过帕子。
柳丽娘一懵,手指吃痛,惊诧地望向她……想不到她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居然这么大的力气。尖叫道:“你放开我,哎呀打死人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你这个小道姑子……”
“你再要是无礼,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守真、守拙上前几步,气势汹汹地堵住她。
杜丽娘见状,脸色一变,又酝酿出一副山崩海裂来,嚎道:“苍天啊——老鬼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啊?剩下我们孤儿寡母受尽侮辱啊……你们想要盘下我的铺子是吧?我宁愿让它烂在那里,也不会盘给你们的……啊……是我命真苦啊——”
杜六叶想起来,说要盘下对面几家酒楼,那还是她的主意。
温声劝解道:“你既然不愿意盘给别人,说清楚就是了,何必来这里闹呢?”
“你以为我愿意找你们这些短命鬼闹啊?不得好死的……把客源全都抢走了。你们这群丧门星,吃完这顿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头……早死早超生……”柳丽娘边骂,边对着上天发狠咒。
杜六叶见实在没有办法沟通了,示意守真把她赶出去。
守真才要去拉她,她反而利叫着上窜下跌,手舞足蹈,其状若疯。
“……反正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进账了,伙计都走了大半……你们不让我活命——我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大家一了百了……”她吵得接不上气来,说完索性就朝柱子冲去。
守真紧紧地抱住了她,守拙则找来一块抹布,直接塞在她的嘴巴上。
柳丽娘呜呜地挣扎比划着……
杜六叶无可奈何地抚了抚了她背,劝道:“……你这样蛮不讲理的胡闹,也不是个办法。
如果实在难以支撑,不如改行做点别的生意。这样坐吃亏空,又如何度日?不要动不动寻死觅活的……
你实在不想将铺子让给别人,也没有关系……不必哭了……先送她走吧。”最后一句却是对守真说的。
守真点头,推着她就往门口而去,只见一个身量fēng_liú,行动如风美少年飞扑了进来。
大声喊道:“娘,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没事吧?他们打你了?娘——有没有受伤?”
他一把扯掉抹布甩在地上,恶狠狠地向清江源道:“姓清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呀!原来是他?难怪杜六叶一直觉得这妇人的长相有些面善。
原来她是那位宝悦酒楼的掌柜。
也就是这位翩翩如玉小少东家的母亲。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清江源急得满头是汗,却不知应该如何辩解。
“我的儿……”妇人早已哭得声音嘶哑,扑进他的怀里,说不出话来。
“这位公子,实在是令母,出口伤人才……”杜六叶话未说完,少年人一把纠住她,恍然道:
“原来是你——”
此时他也显然认出杜六叶来。“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还替别人付银子,把客人都往你们酒楼拽……你果然别有用心,你们蛇鼠一窝。哼——”
“啊——?真不是,不是……”杜六叶直摆手,感觉真是百口莫辩。
“还不是,抢走我们酒楼的客源。叫我们活不下去,再来接手我们的铺子,你们当真是无耻……”少年指着她,气得满眼通红。
守真、守拙见状早就将他的手扒开,你推我撞地把他们拦隔起来,不着痕迹的将杜六叶护在中间。
空灵急了,也不择言道:“你放什么狗屁,好心帮你解围呢,你怎么到反咬别人一口?上午你还要打客人,我们才帮他付了银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