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众人互相看了看,已经吃到嘴里的鸡屁股也不好意思再吐出来。便摇着头干笑了几声,七嘴八舌地回应道:“我们也是瞎说,四爷您千万别信。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只是听着有意思。不瞒诸位,老家那边最近闹盐荒,所以...”
“噢,怪不得四爷如此豪气,原来是做大生意的人!”众人立刻心领神会,微笑着点头。
天下食盐,半数出于两淮。而两淮食盐,六成以上出自淮安路。虽然高邮、扬州两地也产盐,但数量毕竟没有淮安足。并且原来两淮的食盐都是先运到淮安城里,然后再发往全国各地。仓促之间,这个规矩也很难改过来。所以只要做和食盐有关买卖的,十有七八要往淮安走一遭。
既然是准备去淮安贩私盐的,长衫李四肯定不会把大伙朝衙门里头带。他刚才跟大伙打听淮安的事情,当然也在情理之中,不值得大伙再小心提防。
那李四却唯恐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笑了笑,继续说道:“也算不得什么大生意。家里头长辈派我来趟趟路子而已。你们也知道,以前这贩盐的买卖,只有那有数的几家才能做。其他人,再有钱没有盐引也是白搭!”
“那四爷您可真来对了!”众人闻听,立刻七嘴八舌地接茬,“那几家自己作死,居然想趁着朱八十一立足未稳之时,纠集奴仆重新夺回淮安。结果被朱八十一打了个大败,然后一刀一个全给剁了。眼下淮安城里的咸盐,根本不需要盐引。凡是出得起价钱的,谁都可以买了运走!”
“哦,这样?”长衫李四的眉头跳了跳,故意装出一幅茫然的模样,“居然有人敢跟朱屠户做对?他们吃了豹子胆不成?”
“估计是想欺负朱八十一手底下人少呗?那帮盐贩子,原本也不是什么好鸟,这回也算恶贯满盈了!”
“欺负朱屠户手下人少?不会吧!人少他怎么打下了淮安?”
“怎么不会,我听人说,朱八十一当日入淮安时,只带了一百多人!”有个酒客站起来,满脸神秘的透漏。
“可不是么?那朱八十一跟芝麻李俩早就拜了把子的。芝麻李当日八人夺徐州,他是芝麻李的把兄弟,一百来人夺淮安,已经是给官府面子了!”
“是啊,那朱八十一,可是会发掌心雷的!”
“别人不知道,朱八十一手下,肯定人马不多。最近这一个月,芝麻李接连破了宿州、蒙城,怀远,那赵君用也从徐州一路打到了睢阳城下。只有朱八十一,打下淮安之后,始终没什么大动静。直到最近几天,才又派了个叫徐达的,把淮河上游的泗州城拿到手里!”
登时,众人全来了精神。把道听途说的消息,不分真伪地往外吐。并且自己还添油加醋一番,仿佛每个人都亲眼见了一般。
掌心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李四早就弄了个清清楚楚。听大伙越说距离自己想知道的正题越远,连忙咳嗽了几声,笑着将话头往回拉,“嗯,哼,嗯嗯,也就是说,朱八十一手里兵少,所以那些盐商们想趁机捞一票。结果没捞到,反而把命都搭了进去!”
“对,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众人喝着李四的酒,吃着李四的鸡屁股,自然也不会扫他的兴。笑了笑,纷纷点头。
“噢,那倒真是一个机会!”李四想了想,沉吟着点头。大元朝的盐政糜烂已久,说是所有食盐都必须官营,实际上,两淮一带的大盐商们,早就从中找到了无数空子。每年真正给官府上足了税,凭着盐引运往指定区域发卖的,还不足总数的四成。其余六成多,全都是打着官盐旗号的私盐。所赚取到的高额利润,也全进了盐商和相应官吏的私人腰包。
所以朱八十一将淮安城的大盐商们剁了也就剁了,站在朝廷角度,李四并不觉得后者有如何可怜。他只关心的是,朱八十一将原来的盐商一网打尽之后,能不能建立起个新规矩,把盐利拿到手里。如果能,则朝廷目前的剿匪方向,就必须迅速东移,放弃刘福通,以赵君用、芝麻李和朱屠户为主要消灭目标。如果不能的话,则朝廷便依旧可以像目前这样,根据红巾贼的势力大小,按部就班地剿灭。先集中兵力擒杀刘福通这个罪魁祸首,然后才轮到芝麻李、朱屠户和徐寿辉等人。
“当然是个机会!”一名黄脸酒客用手抹了下油光光的嘴巴,大声附和,“我们这些人就是没本钱,要不然,也早跑一趟淮安了。去的时候拉一船粮食,回来时拉一船咸盐。一来一回,至少十倍的红利。嗨,要不说,人两条腿,钱是一个轮子呢。这两条腿,怎么追也追不上一只轮子!”
“呵呵,老哥这话说得有意思!”李四冲着黄脸酒客,笑着点头,“可为什么要拉一船粮食啊,别的东西在淮安不好卖么?”
“那个,我也是听人说,做不得准!做不得准!”黄脸酒客摆摆手,笑着回应,“据说那边虽然不要盐引了,却有一个古怪规定。每运一船淮安当地的货物出境,就必须运一船粮食进去,否则,即便能带着货偷偷溜走,半路上也得被水师给截住!”
“水师,朱八十一麾下有水师?”李四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追问。
“可不是么!”黄脸显然喝得有点儿高了,傻呵呵地点头,“一开始谁也没想到,朱八十一居然这么快就把水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