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朝廷毕竟,毕竟给这支军队配上了火枪!”龚伯遂听得心里一哆嗦,惨白着脸,期期艾艾地反驳。
“三千火枪兵,弹药还得按天领。”李汉卿撇了撇嘴,继续低声打击,“我可以跟你们俩打赌,如果护国军人数始终是三千,领军万户就会永远让蛤蝲章大人兼着。如果人马超过了五千,或者直逼一万,不但蛤蝲章和三宝奴要被调往它用。咱们仨一样不可能再留于军中!”
“这,这.....”龚伯遂和沙喇班二人听了,又惊又怒,万丈豪情都瞬间凝结成冰。喃喃半晌之后,才相继说道:“这,既然他如此凉薄,咱们又何必回来?”
“难道,难道脱脱大人的仇,就永远报不了么?这大元的官,做不做无所谓。但,但如果不能给脱脱大人报仇,我沙喇班死不瞑目!”
“两位兄弟莫急,这支兵马的出路不在朝廷,更不在他妥欢帖木儿!”李汉卿又摇了摇头,满脸高深莫测,“三千人又能如何?朱屠户当年麾下只有千余战兵,照样能将淮安城一鼓而下!眼下淮安军还没打过来,那位的心思,自然还放在内部。而只要朱屠户的人马一杀过黄河,他就立刻顾不上再防着咱们了。而全天下,跟那朱屠户不共戴天的,可不只是大元朝廷。只要咱们手中这三千人能打出自己的威风来,届时,自然有人主动给咱们输送粮饷辎重,甚至连兵源,都不用咱们自己操心!”
“这?”龚伯遂和沙喇班二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都绽放出了满意的笑容。
人马少又怎么了?一年前,察罕贴木儿和李思齐两人帐下,不也就是区区三两万人么?可现在呢,这二人手里的兵马,哪个少于十万来?不光是朝廷在支持他们,地方官员们在主动积极地配合他们,暗地里还有无数豪门大户、堡主寨主,和尚喇嘛,道士名儒,也有钱的出钱,有影响力施加影响力,把这两位完全当作大元朝的中兴的希望来打造。丝毫不管这两位眼下一个保的是妥欢帖木儿,一个跟的是太子爱猷识理达腊。
究其本因,明眼人谁不知道是因为朱屠户那套所谓的平等之政,惹下了太多的仇家?他们也许没勇气亲自下场与朱屠户拼个你死我活,也许表面上还要对朱屠户毕恭毕敬。但是暗地里,只要能给朱屠户填堵拖后腿的事情,他们却一个比一个积极。出钱,出粮,帮忙吆喝,都是小事儿,只要不用他们自己露面儿,哪怕是帮忙招兵买马都不成任何问题。
“这些话,不要让第四个人知晓!”李汉卿第三度四下张望,声音压得更低。“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恐怕今年就是大元朝的最后一年了。接下来就该是群雄逐鹿。先进了大都者,未必得到天下。这乱世,恐怕要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