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将货柜车变成一枚被层叠荆棘外壳包裹的刺囊,直到荆棘表面的绿光耗尽,这才停止了缠动。
而顾天佑所在的蛛首,则成了一只触手近百的海胆。与刺囊不同,这枚‘海胆’全身泛着绿光,藤蔓灵活的如同在不停舞蹈。
这个时代,没人会轻信一个端枪对着你的人,哪怕他长的比弥勒佛更和善,且满嘴说的都是拜年话。顾天佑摆出的架势,是随时可以开战的。
地面的一举一动,飞机上居高临下,看的还是比较清楚的。因此,现在应宏旷的心里很是紧张,而坐他旁边的雷华清也好不到哪去。不管是经验的积累,还是知识的传承,都足以让他俩认识到,现在这种见面方式是多么的不合时宜。一上来就搞到气氛剑拔弩张,这可不是谈判之道。
“我们应该想到的,能让货柜车在没有铲雪车开道的情况下在雪原中行进,且留下那样怪异的足印,当然是运用了非同一般的技巧法门。我们这样冒失的突出,简直等于在对方习武时暗中偷窥!”应宏旷在私人频道里小声嘀咕。
“不,比那还糟糕,我们是在老虎酣睡正香时,拔了对方的一根胡须!我敢保证,指挥车里一定有顾天佑的家人。”雷华清看了一眼千藤舞动的海胆和被荆棘重重包裹下的货柜车,这样说。
“怎么办?”应宏旷问。
“能怎么办,顶着脸上去谈,现在退却更糟糕,我都怀疑我们是否还能跑的了。”雷华清对上峰激进妄动的指令很有怨言,可是人多耳杂,会做属下的人,是不会将不满的情绪随便释放的。那么剩下的,只能是抱怨自己,或转移话题。
“你是说,他可能把那些发着绿光的藤蔓向导弹一样射出去?”应宏旷同样是深明升迁之道的达人,打岔的本事同样毫不逊色。
“你的想法很奇特,可我更倾向于纯物理性的猜测。你看到海胆贴近地面的那些藤蔓了没有,都是螺旋弯曲的,我怀疑他会象跳蚤一样蹦起来,然后抱住我们的飞机……”
应宏旷伸头看了下飞机离地面的高度,苦笑道:“我们将成为酥肉。”
雷华清推断的很准确,顾天佑确实那么想的,他是做好了跳蚤式的跃起,然后用藤蔓扯住飞机,将其来个空中投掷,相信飞机坠毁的场景一定比魔能手雷爆炸来的更漂亮。可问题是,他只有把握抓住一架飞机。
顾天佑决定忍耐。他知道这些人十有**是来贿赂收买自己的,不妨看看他们的见面礼如何,是否丰厚到足以平息他的怒气。
应宏旷一行也是老鸟,警惕性十足,他们乘坐的飞机落地后,另两架飞机马上变成后掠翼飞上了高空。并且,他还向总部发送了同目标接触开始的信息。公司在太空中有卫星,讯息传播根本不是问题。有了这样的准备,顾天佑就算真能将他们一行全留在这里,将来也不可能用‘我根本没见到他们,他们的失踪与我无关’这样的话来搪塞狡辩。
从直升机上下来,应宏旷和雷华清深一脚、浅一脚,徒步而行,皆是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未带武器,是诚心来谈的。
荆棘的藤蔓毫无规律的舞动着,顾天佑警惕的观察着所有目标的举动,毫不松懈。
终于,应、雷二人靠近了顾天佑,近了才更加真切的体会到‘海胆’的可怕,那散发着金属光泽的荆棘藤蔓,最粗的竟然比成年人的大腿更甚,最长的达十数米,只需凭单纯的自重来一次拍击,就绝对可以让人骨断筋折,变成一滩肉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就是这样坚迂铁石的荆棘,居然能灵动到没一根都仿佛是有生命的**。
顾天佑就在荆棘的最核心处,身体被新绿欲滴的魔光围绕,穿着他那身作坊制甲胄,带着头盔,也看不出喜怒,高高在上,似坐非坐,需要应、雷二人仰视,才能面对面的交谈。
定了定神,“顾先生您好,请原谅我们的冒昧,实在是太迫切的想见到您了。”应宏旷是那种仪表堂堂、文质彬彬、看起来厚道而儒雅的男人。作为公关型人才,一张让人第一感观不讨厌的脸蛋无疑很重要,他的头盔都是特制的,全透明,完全不妨碍外人的观瞻。
“顾先生好,我是雷华清,机场行动的负责人,我是来感谢救命之恩的。”雷华清也说的颇为恳切客气。
两人为了避嫌,所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身后数十米外的飞机,也就是说,飞机上搭载的武器,在干掉他们之前,无法对顾天佑构成威胁。
顾天佑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到不认为眼前这两人的分量重到如果真发生冲突,对方也绝舍不得牺牲的地步。只是,礼贤下士,必有所求,在没有形成不可调和的矛盾之前,对方应该不至于象疯狗一样,见面就咬吧?尤其在见识了自己的实力后,就算动武,也会先掂量下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以及是否划算吧?
顾天佑不是那种对方坦然摆开车马,自己仍然藏头露尾的猥琐怯懦之人。他有着强大的自信,相信自己,即使发生战斗,也能保护好家人,并赢得胜利。所以顾天佑很大方的将藤蔓收到了身侧、身后,这让他看起来象半个果壳里的果仁,或者说象个刺猬。
没有了在身前左右张牙舞爪、伸吐摇摆的藤蔓,应、雷二人顿觉身上压力一轻。
“你们不会是车辆稽查处的,来追究我顺了你们一辆车这码事的吧?”顾天佑带着几分不快的口气问。
应宏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