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她目光呆滞,望向那个武生面具人:“这个混蛋……他,居然……故意……输掉了?”
能够一眼看出陈闲是故意输掉的人,在场少之又少。陈闲打擂的初衷主要是练手而已,他并不那么在乎胜负,刚才试着以五成实力,逼着虎山汉拼尽全力,确实起到了效果,但虎山汉实力有限,使出杀手锏也根本奈何不了他。他也就知道了自己五成实力能够稳胜这个人,这是他想知道的,那么到此便也够了。多赢一个虎山汉也没太多意义,可能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虎山汉,到时候再继续赢下去,赌坊不可能再欢迎自己,倒不如故意跌下擂台输掉。
见好就收,总不能把对方逼得太狠,让对方没法正常盈利,若如此肯定会导致对方记恨上自己,这便是损人不利己。
今日这几场打下来,陈闲已经心满意足,也是时候该闪人了。
与此同时,阮红瘦也仿佛从石化中醒过神来,她的视角是某个混蛋想逃,便陡然间变得生龙活虎,当然是气急败坏。
“五万五千两……”
“嫁妆本没了……”
“棺材本也没了……”
“我要杀了这个混蛋……”
她不停的嘀咕着这几句,疯了似的在人群间寻找武生面具人。
擂台周围这时候陡然沸腾起来,赢了银子的赌客围在庄家桌子前兑换银子,输了银子的赌客叹气或怒吼,有赌客正下楼离去,也有赌客正上楼才刚过来,人们上上下下,场面乱七八糟的。阮红瘦在赌坊的第二层擂台附近找了一圈,仍未找到那个武生面具人,她怒气冲天小快步跑下楼,用最快的速度追出千艺赌坊,站在赌坊门口左右张望。
“这个混蛋,到底死哪儿去啦!”
她气得跺脚跺脚跺脚,连声尖叫尖叫尖叫:“混蛋、混蛋、混蛋——!”
最后那一声混蛋,嗓音之尖响彻天穹。
然而大喊大叫发泄完,也不过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无济于事,心情并未好转,输了银子也是事实。
“五万五千两没了……”
“嫁妆本也没了……”
阮红瘦孤零零的蹲在赌坊门口,埋着头哭起来,她是真的在哭,也是真的很伤心很心疼。
街边人来人往,自有不少人看见一个红裙女子蹲在这儿哭,有人走过来准备询问,不料阮红瘦腾地站起身,吓这人一跳。
“哼……我有什么好哭的!有了银子我又是一条好汉!”
只是今日大抵已没什么心情,阮红瘦胡乱抹抹眼泪,俏脸一仰扬长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陈闲还没离开赌坊。
……
……
时间回到上一刻。
陈闲原本准备闪人,然而当时没走几步,羽音匆匆跑过来叫住了他,他当时还以为羽音认出了自己。陈闲这个样子羽音怎么可能认得出他,他们总共只近距离接触过一次,羽音单凭身形根本判断不出这是陈闲。陈闲后来才知道羽音是过来邀请自己的,说是这间赌坊的东家想见自己,之后那虎山汉也过来了,虎山汉当时便已想明白陈闲是故意输给自己的,他本也想留住陈闲,甚至有心结识陈闲,便在这两人极力的邀请下,陈闲来到了千艺赌坊后院的一间花厅内。
陈闲在花厅内见到了想见自己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人向着陈闲抱拳一礼笑道:“鄙人姓单,名在野,正是这千艺赌坊的东家之一,也是咱们城北千艺帮的帮主之一。”
他摊手指向一旁羽音,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在下的义妹,燕雀楼的羽音姑娘,也是咱们千艺帮的人。”
羽音对着陈闲微福一礼。
单在野又摊手指向一旁的虎山汉,笑着介绍道:“之前与阁下交过手的这位名叫虎山汉,绰号刽子手,虎大哥也是咱们千艺赌坊的东家之一,当然也是千艺帮的帮主之一。”
虎山汉向着陈闲抱拳说道:“阁下刚才故意败下擂台,虎某在此多谢阁下,若非单老弟提前相邀,虎某也正有此意。”
陈闲看着他三人,笑起来嗓音粗沉说道:“今日才知千艺赌坊属于贵帮,也才知道原来帮主不止一位。”
单在野尴尬地笑道:“让阁下见笑了,敝帮之所以出现多位帮主,实则是,咱们众多兄弟姐妹谁也不服谁,后来才出现这种情况的,但这样也好,众多兄弟姐妹和和气气,共同主事,所幸从未出现过任何分歧。”
“原来如此……”陈闲点点头道:“贵帮之事到此为止,请问单帮主,邀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单在野抱拳一礼郑重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在下见阁下武艺高强,擂台上大义承让,足见阁下素来行事之风,颇与敝帮义气相似,在此,单某诚邀阁下加入咱们千艺帮,当然,阁下亦坐帮主之位。”
陈闲摇摇头道:“这可不行。”
羽音皱眉,单在野和虎山汉也同时皱眉,前者问道:“阁下高人远志,莫非瞧不起我们千艺帮?”
陈闲在宾座圈椅上坐下,抬起那张戴着武生面具的脸:“你二人是一帮之主,我也是一盟之主,当然加入不了你们。”
“一盟之主?”单在野和虎山汉对望,有些吃惊。
羽音也能听懂这些话,也有些惊讶,完全能够想象到这武生面具人必然盟人众多。
“请问阁下是哪一盟的盟主?”
“照生盟!”
“照……生……盟?”
单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