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秉松看着明嘲暗讽的楚姒,铁青了一张脸:“我竟不知你嘴下这般不饶人,你可别忘了,你还有大半年才能嫁过去了,这大半年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死吗,还是名节尽毁?”楚姒淡淡看着楚秉松:“父亲,我怎么也是你的骨血啊,您该是做不出这等事儿吧。”
楚秉松哑然,半晌,才开了口:“我这次来不是跟你争的,你也不要再跟我耍什么威风,我告诉你,你安安分分的在府里待着,可以平平安安到出嫁,否则,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这个父亲。
“父亲尽可放心,我一定会安安分分待着的,不过您另外几个女儿安不安分,我可就不知道了。”楚姒端起一旁的茶杯,浅浅品了一口。
楚秉松见她如此态度,微微咬牙,哼了一声,转头离开,不过脚还没踏出房门,便听到楚姒幽幽问道:“当年的事儿,除了如今的母亲,您、朱管家,还有谁参与了呢?”
楚秉松浑身一颤,身也没回,只故作冷漠道:“你在说什么?”
“父亲不知道?”楚姒问道。
楚秉松微微咬牙:“你好好待在府里,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如今见不得我们丞相府风光,想尽办法要毁了我毁了丞相府的歹人多了,你既然自诩聪明,那就好好看看清楚。”说罢,一刻也不再多留,快速提步离去。
待楚秉松走了,楚姒方才绷着的情绪才全部崩塌。生父口口声声要威胁利用她,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绿芽站在一旁,方才她的心一直是吊着的,生怕楚秉松会做出什么来。
“小姐,您没事儿吧。”绿芽心疼道。
楚姒微微松出心口的郁气,道:“没事,去看看伊儿吧,我担心这次,她会恨我。”楚姒淡淡说着。
绿芽忙道:“那咱们不告诉云小姐不就是了?”
楚姒微微摇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打断云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是我。若是让被人告诉她,难免她会被有心人蛊惑,所以,倒不如我现在告诉她,也好过以后出事。”
楚姒踏出房门,外面的天空似乎更加灰暗了一些,风已经呼呼的吹着,冻的人连心都在发抖。
楚姒到的时候,云颂伊已经红了双眼,一见到她过来,便立马扑了上来,抱着她呜呜的哭了起来:“姒儿姐姐,我该怎么办。”
“云府出了云大人,其他人不会有事。”楚姒淡淡说着。
云颂伊松开她,却一直拉着她的手:“可是可是”云颂伊哭得说不上话,楚姒知道,云尚书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血脉至亲,就算这么多年她不肯回云府,可心里还是把云府当做她的根的。
“你先冷静些,我先跟你说一件事。”楚姒淡淡拂开她的手,语气又生疏了几分。
云颂伊不解:“姒儿姐姐,你怎么了”
楚姒看着她,实在不忍心,可担心往后有心人利用这件事,她会伤得更深,便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
云颂伊听完,直接愣住了。
“是你?”她声音微微颤抖着,绿檀紧张的看着楚姒,又看看她:“云小姐,云大人也是”
云颂伊死死咬着嘴唇,扭头就跑了。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绿檀不解。
楚姒看了她一眼:“跟上去,顺便通知郑雲。”
绿檀忙颔首,跟了出去。
楚姒见她走了,这才有些无力的往后靠了些,揉揉眉心:“绿芽,你说我做错了吗?”楚姒有些茫然了,她一心报仇,可锋芒太利。总是容易伤到旁人。现在是颂伊,那往后呢,会不会是她身边最亲近的这几个丫环,会不会是安平侯府?
“小姐,云大人本就坏事做尽,他该死,您这样做,也只是为民除害了而已,您也别太自责了。”绿芽道:“云小姐如今陷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难免承受不住,等冷静下来就不会有事儿了。”
楚姒淡淡往外看去,灰败的院子似乎也成了没有希望的颜色:“你去守着吧,不要让人来打搅了,我去歇会儿,一个时辰以后来叫我。”楚姒忽然觉得困倦袭来,直接便进了厢房的房间,倒在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到了睡梦中,她似乎又将前世的事情重看了一遍,被做成人彘的母亲和自己。被满门抄斩的杨家人,还有芙儿
梦很沉,沉到楚姒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梦里回荡的是自己苦苦的哀求和芙儿凄厉的哭声,还有他们的笑,胜利的嘲讽,以及从他们嘴里冒出来的一句句剜她血肉的冷漠话语,什么亲情,什么爱情,全都是虚的,他们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最后无用了,便弃之如敝缕,还要将她羞辱之死!
“该死,你们都该死!”楚姒大声喊着,却是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绿芽哽咽着扑过来。
楚姒坐起身来,四下看了看:“天黑了吗?”
绿芽点点头:“奴婢本是等您睡了一个时辰去叫您的,可您怎么都醒不过来。后来又给您叫了大夫,大夫只说您是郁结于心,所以才气血不通,给您扎了针喂了药,您一直都没醒。”
楚姒看了看四周:“谁把我抱回来的?”之前睡在厢房,如今却是在自己的床上。
“是林世子”
“他?”
“嗯,不过别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