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着几分小激动 ,只觉得即将揭穿林大童万年大坑《天下无巧不成双》中未曾明示的重大伏笔。
绝尘子比我更激动,他从我手中拿回玉佩,一副小心又渴盼的模样,想问又不敢问的望着教主大人久久不曾开口,一双手抖的那叫一个风中颤抖。
我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拿胳臂肘捅了捅宁无邪,指了指他此刻就明晃晃系坠在腰间的鱼形玉佩小声问道:“喂,我说,算算年月,你该不会是他孙子吧?”
宁无邪冷酷的睁开眼,眉眼之间全是不悦:“你才是他孙子。”
“……”别人说‘孙子’这个词,可能只是表达辈份,但是教主大人说‘孙子’这个词,我觉得他可能是在骂人。
绝尘子脸色一凛,整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厉色喝问:“这玉佩你到底是从何而来?”
宁无邪取下腰间的挂佩,极为随意的拎在手中晃荡了两圈,“关于这玉佩的来历,我也有个故事,前辈可有耐心听听?”
绝尘子浑身透着寒意,言简意赅道:“讲。”
“宁某人自开蒙习武以来,一共拜过三个师傅。其中最厉害也与我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自称姓黄,名遗。”宁无邪淡然道:“我年幼丧父,母亲独力撑持一教,于我的教养之上,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幸而遇到我的大师傅黄遗。”
“我大师傅从未曾透露过他的身世来历,但他身边一直跟随着三个深藏不露的老仆,当年我尚年幼,但母亲慧眼识人,私下嘱咐我,能够令此三人躬身听令之人,绝非常人。告诫我一定要尊师重道,努力向学。我大师傅聪敏善诲,我能有今日之成就,多得他的指教。”宁无邪双目微闭,似在回忆往昔,“我大师傅一生,雪松高洁,在他的扶持之下,辟天教日益强大,却不想,他最后,却折在了‘情’之一字上。”
“你大师傅……”绝尘子一脸复杂,想认又不敢认,想问亦不敢问。
“我大师傅除了有个三个忠仆,还有一个姿容美艳的双生妹妹,名唤玉娇。玉娇姑姑聪明可人,甚得我娘的喜爱,不但将其认为义妹,更是亲封她为护教圣女。”宁无邪的语气不紧不慢,听不出喜乐,“玉娇姑姑与我大师傅一胎双生,虽然男俊女俏又自小亲密过人,旁人虽有疑惑,可我教之人,本就没有中原人那么多的忌讳,只当是兄妹情深。直到某天,我大师傅于漠北分舵视查账目之时,从漠北带回了一个与玉娇姑姑形容十分相似的女子。那女子自称姓林名玉儿,凭着一双极佳的手艺,在漠北小镇开着一方酒楼,谁知遇到马贼入侵,若不是正巧遇到我大师傅,只怕早就命丧于贼的手中。”
“林姑娘手艺极佳,虽然样貌与玉娇姑姑相似,但个性却完全不同。玉娇姑姑性情豪爽,林姑娘内敛温婉。许是日久生情,不久后,我大师傅便与林姑娘订了亲。却不料……”宁无邪轻叹了一声,“成婚当日,遍山红绸喜庆非常,可就在拜堂之时,玉娇姑姑突然发难,不但掀了天地供桌,更是给了林姑娘一剑后转身便往后山奔去,我娘留守喜堂照顾后事,我随大师傅一路追赶,却只来得及看到玉娇姑姑纵身跳下悬崖的身影。”
“大师傅悲嚎当场,若不是我拼死相拦,只怕他会紧跟玉娇姑姑而去。此后不久,教中几位轻功好手下到崖底,只找回了玉娇姑姑的遗物,大师傅经此一恸,终日沉迷酒乡,几乎没有多少清醒的日子,偶尔的清醒也只是望着彼时已经成为了我师娘的林姑娘发呆,醉酒后更是不时将师娘当成玉娇姑姑,拖着师娘的手一哭就是一夜。酒多伤身,情亦伤身,不久之后我大师傅便一病不起,不久就仙去了。”宁无邪感慨不己:“好好的一场喜事变成丧事,其中的内情,所有人不敢问不能问。”
“大师傅仙去,师娘悲痛欲绝,不欲再留在伤心之地,我娘几番安慰,师娘却执意离去,离去前告诉我娘,她已经身怀六甲,我娘大惊之下,将师傅的遗物玉佩交予师娘,告诉她若是有天有难,只要派人将玉佩送到辟天教,无论是怎样的祸患天险,我辟天教一定会保她母女平安。”宁无邪淡瞟了一眼早已经捂着胸口悲痛欲绝坐倒在地的绝尘子道:“两年前,有人将这玉佩与一封信送到了我的手中,我师娘在信中说,她身患重疾,即将不久于人世,只可惜放不下自个儿的女儿,万望我娘能够望在昨日旧情之下上相帮一把。我辟天教教义第一条,誓出必从,于是我娘带着教众,排除万难的将辟天教扩至中原,我更是先行一步,终于找到我恩师的遗腹子。”
绝尘子震惊道:“这遗腹子,可还……可还……”
“还活着。”宁无邪指了指一地的鸡骨头说道,“您刚才不还说她做的油酥鸡颇有您发妻在世时的风味吗?”
“原来当年我妻家的亲眷在城破之时将玉儿救去了漠北,而护城三卫带着我儿他们去了疆外,难怪我在中原称霸江湖多年,却一直没能寻找她们的踪迹!”绝尘子一脸哀痛,苍老的面容上一双浊目满含泪光,“我那苦命的孩儿呀……是爹的贪恋害了你……如今,当爹的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你的遗孤?罢了,罢了……”
绝尘子敛眉低首,再抬头时,面容已不见半分哀伤,眼里精光四射,“宁教主,你师傅于你有恩,你师娘于你有义,你辟天教亦承了他俩的遗托,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与亲人相认,绝尘子我自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