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重症监护室厚重的玻璃窗,韩晓目不转睛地盯着命悬一线的林仁肇,面如死灰。敲骨吸髓的痛席卷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旧伤新伤一并发作着,痛彻心扉。
薛佳音瞅着呼吸机上微动的波线,心被狠狠揪着。微微侧目,看见韩晓的瞬间,就像看到了一头致命的猛兽,眼底闪过一丝惊恐,慢慢地目光变的冷峻了起来,冷傲道:“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韩晓充耳不闻地站立着。
薛佳音见韩晓纹丝不动,一股怒气冲上脑门,上前一步,拽了韩晓一把,怒道:“你听见了没有?刚才你说过只要我答应救他,你愿意离开,而且七年前……”
韩晓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林仁肇,微微侧了侧身,似笑非笑地盯着薛佳音。是什么让她如此的心理畸形,可以这么随意地践踏别人的幸福,把所有的痛苦与屈辱强加给别人,凭什么?自己为什么就该乖乖地听她安排,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爱的人。
薛佳音望着韩晓的目光突然语顿,她的目光太奇怪了,自己完全看不清,只觉心在慢慢地往下沉,难道她想反悔?不,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你……你想反悔?” 薛佳音脱口而出到。
韩晓诡异地笑了笑,将目光再次投向林仁肇。
薛佳音彻底被激怒了,努吼道:“韩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要不是可怜你……”
韩晓蔑视地盯着薛佳音,带有挑衅地口吻说道:“那你现在不用可怜了,是的,我后悔了!你能怎样?”
薛佳音不可置信地盯着韩晓,愣了一下,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反悔了!而且悔的很彻底,我不但不会再离开阿肇,还要将我所有失去的统统找回来!”
薛佳音的内心一片慌乱,只好拿出她的杀手锏,恐吓道:“你……你敢!你可别忘记了,我手里握着什么,而且你应该知道,想让你离开,我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我动动手指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韩晓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不温不火道:“薛佳音,你觉得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吗?怕你拿出当年的并购案所含的机密,让林氏破产,还是怕就像你说的,动动手指要了我的命?”
薛佳音气的身子不由颤栗起来,上前扬起手来,闪了韩晓一巴掌,没想到,韩晓同样狠狠地还了回来,并毫无畏惧地盯着她。
“你……即使你恬不知耻的留下来,那又能怎样?我才是林太太,而你算什么?人人喊打的小三?或二奶?” 薛佳音内心涌动着激烈地怒火,冷笑到。
“呵呵,或许很快你就不是了。”
薛佳音心头一惊,死死盯着韩晓,冷声道:“你说什么?”
韩晓还未来的及开口,就看林仁肇的母亲与父亲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薛佳音立马收敛起了刚才凶神恶煞地样子,很是哀伤道:“爸、妈,你们来了,阿肇他……”说着说着,就泪如雨下。
韩晓轻蔑地瞅着薛佳音,将目光再次转向林仁肇。
林母抹了把眼泪,轻轻拍了拍薛佳音的肩膀,旋即怒目地瞪着韩晓,勃然大怒道:“怎么这个女人还在这里?为什么不报警抓她走?”
“妈…..” 薛佳音泣不成声道,顿了顿,方继续道:“我担心阿肇他还念及旧情,就想给她一次自首的机会,可她……可她死不承认是她把阿肇害成这样的。” 薛佳音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瞟了韩晓一眼,目光中充满着得意的笑。
林母气的拍了拍胸口,怒气道:“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话,你是要气死我吗?现在、立刻、马上让这个女人从我眼前消失!”
薛佳音抹了抹眼泪,柔声道:“妈,您别生气,我现在就报警,让她消失。”
薛佳音说着掏出手机,一直静默地韩晓突然转身,一把将薛佳音手里的手机打落到地上,冷声道:“够了!你演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此时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你确定要报警吗?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钱,和你那些所谓的证人,就可以让我把牢底坐穿?你别忘了,最重要的证人就躺在那里!除非他死了。”韩晓说着抬手指了指林仁肇。
听到死字,林母不分青红皂白地上前闪了韩晓一巴掌,怒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要害我儿子到什么程度,才肯放手?他已经这样了,你还说让他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当初要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招呼都不打,打掉孩子的人是你,偷偷溜走的人是你,这么多年,杳无音讯的人也是你,你一刀又一刀的捅他的心,捅的还不够吗?还要如此歹毒地要了他的命。”
林母说着说着不由抽泣起来,“这么多年,他为了你,耗尽了所有的热情、青春、情感,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痛苦地煎熬着每一天。他是那点对不起你了,你要一声不吭地走掉,害的他差点疯掉,发了狂地找你,每天嗜酒如命。要不是强行把他捆在床上输营养液,估计那个时候,他就离我们而去了。若不是我和他爸以死相逼,他才慢慢戒了酒,活的像个人样。我们刚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你又跑来搅合,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母的话,字字诛心,蚀骨之痛穿心而过,韩晓狠狠地揪着胸口,只觉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自己曾今幻想过很多次自己离开后,他的样子,可从未想到他会那样。都说时间是治疗情伤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