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迟疑道:“这是老夫人身边的织香姑姑送来的,难不成是……”
谢然摇头:“不会是老夫人,她若容不下吉宝,何苦还要等到今日,况且因为我的天赋,爹和祖母对我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任何理由要伤害他。”
雁回脸色难看起来:“奴婢懂了,是林姨娘她们做的。”
谢然扶住了窗椽:“雁回,等会让青碧去请织香姑姑,就说我想练习刺绣,请姑姑来指导一番。”
织香随着雁回往翠竹苑走时,心中直犯嘀咕,平时没听说二小姐对刺绣技艺感兴趣啊,更何况听说她还在备考松香学院呢。
织香进门便向谢然庄重地行了一礼,这在以前,根本是没法想的事,雁回压下了眼底的诧异,垂手站在一边。
谢然亲热地扶起织香:“姑姑是祖母身边得力的人,见了小辈何需行此大礼?”
织香道:“二小姐知礼,奴婢不能不尊敬二小姐,何况小姐是老夫人唯一的嫡孙女,尊卑有别。”
谢然笑道:“姑姑说的是,尊卑有别,我也知道祖母待我好,可是有人看不得我们祖孙感情深厚,非要从中作梗。”
织香心中一惊:“二小姐何出此言?”
谢然将雁回唤过来,示意她伸出手。
雁回的手经过药水浸泡,已无大碍,可看着还是十分可怖,又红又肿,比之前吕厨娘的那个严重得多。
乍一看,织香吓得往后一退,惊讶地望向谢然:“小姐,姑娘这是?”
谢然道:“之前,姑姑送来吉宝的衣服,由雁回晾晒了一下,她的手就变成了这般模样,那衣服上涂了腐蚀草的汁液。”
织香“扑通”一声跪下:“小姐,奴婢只是送了衣服,这绝对不是奴婢做的啊!”
谢然见织香神色不似作假,将她拉了起来:“我自然是相信姑姑的,但祖母送来的衣服上竟有这种东西,不是摆明了要挑拨祖孙关系?还请姑姑好好想想,究竟有谁靠近了这衣服。”
织香头上直冒冷汗,自她从做成衣的锦衣坊将衣服拿回来,就一直没有假手于人。
她想了半天,为难道:“一直是我看管,没有别人拿过这衣服。”
谢然问:“如果没有别人拿过,你有没有将这衣服放在哪个地方,大家都知道的?”
这便将织香为难住了:“奴婢拿衣服回来,去给老夫人过了目,便打算给小姐送来,结果平时给老夫人奉茶的绘香正好生病,奴婢就为老夫人奉了一回茶,然后便将衣服送了来。”
谢然道:“姑姑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异常,要不然等我向祖母说了这事,姑姑便是清白的也说不清了。”
织香脸色顿时变得雪白,半晌,才道:“奴婢送衣服给老夫人过目时,大小姐在,等奴婢给老夫人泡茶的时候,大小姐,大小姐便不在了。不过,不过绝对不是大小姐啊。”
谢然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她,那还能是谁。难不成是姑姑你?姑姑可要想好,之前祖母宠爱大姐,是因为大姐能为谢家带来荣誉,如今,我才是能为谢家带来荣誉的人,你可还要一味偏袒大姐?你在祖母身边多年,还揣测不出祖母的心思?若你替大姐担下了,谁又会为你求情呢?祖母为了颜面定不会饶过你,你便要白白做了替罪羊了。”
织香一怔,谢然释放的威压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愣了几秒,织香终于拜倒:“奴婢必当在老夫人面前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