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何时是个头?
纵使是铜墙铁壁之人,也无法抵挡着层层叠叠围上来的死士,更何况花夕这个奔波了两天两夜的女子。虽然她决定来周府之前,在客栈里吃了一大盆子卤肉饭,但是……这么多的死士……
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花夕咬紧她的长发,眼眶通红,似要崩裂,她双手已然开始发颤,但仍然紧握尝云剑,朝着迎面而来的死士,狠狠地劈过去,白光一闪,又是一个死士倒下。
她是爹最骄傲的女儿,她不能……她不能就这样倒下!
心想着,花夕俨然已成了狂魔般,不断地手起,剑劈,手起,剑劈……循环反复,无休无止。
濒临虚脱……
此时一柄长剑疾然向她的后背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刀剑交击,铮然一响,回首,一把凌冽的长刀挡在了花夕的身后,那握刀的人,正是浑身是伤的末星。
末星早已红了眼眶,颤声问道:“姐姐,你这是何苦?”
花夕抬腿又踢翻了一人,笑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
因为,我们都很可怜。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傲骨男儿,穷且益坚,应当不负青云之志。
我怎忍你,落入魔爪,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
何况,这痛苦,我曾深有体会……
末星闻言,笑着:“姐姐,若我们能出去,我定当效劳于你,为你奔波一生!”
“我的小祖宗,你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花夕怆然一笑,又转身投入无休止的杀戮中。
长夜难捱。
层层死士向气力尽失的两人步步紧逼,将他们围堵到了一角。
花夕与末星陷入了绝境。
看来,难逃一死啊!
花夕凄惨地笑了,伸手捂住作痛的伤口……突然触碰到一处坚硬。
咦?什么东西?
花夕从怀里一掏,是那月牙形鸣笛,在月下泛着幽幽冷光。
“以后在王府,若是受了欺负,吹响这个。”
“如果我听到鸣笛,便会不顾一切,将你送回流火门。”
徐子若的话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她看着那鸣笛,皱了皱眉,心想,这么远,他听不到吧!吹个乐来应景好了……她真是无聊至极啊……
清丽婉转的笛音悠扬如缕,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可还应景?”花夕抬眸看向末星,苦笑。
语落片刻,有如同树叶的沙沙作响声,由远而近,鬼魅般而来。
周府外,席卷起了一股更强大的杀气,那气流来势汹汹,似能毁天灭地,杀人于无形。
花夕警惕地环顾四周。
第一眼,还是月色静好。
第二眼,乌云竟已开始四合!
借着稀薄的月色,眼前的一幕,让花夕瞠目结舌。
数十位戴着银色面具男子自府外腾空而起,背月而立,长风吹起他们黑色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那一行人穿着黑衣玄裳,里襟却是妖冶的血红色。腰间系着同样是血红色的印有银色纹理的腰带,带上垂下一枚鸣笛,与花夕手中的那枚一模一样。
死士们突然惊恐万状。
只听有几人慌乱地大喊道:“月隐!是……月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