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翘儿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其中的门道,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忧心忡忡的问道:“姑娘,这成勇真的可以信任吗?”
璎珞只是淡淡一笑,“古人云仗义每多屠狗辈,据我观察,这成勇倒是担的起这个义字。”
之所以她会这么说,还要从两日前说起。
那一日在大街上璎珞无意目睹了成勇在赌坊门前正在教训那出老千的无赖,围观的路人都被那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吸引了目光,只有璎珞注意到成勇当时打的那一套拳看似毫无章法,但却挥的虎虎生风别有一番门道,一点也不像毫无根基只会使用蛮力的莽夫。
这种隐藏在民间的江湖高手倒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意思,想到这璎珞不禁对此人多看了几眼,也就是这时,璎珞才发现此人的眉眼似乎很是眼熟,总觉得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一样。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回去的路上璎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到在下马车的那一瞬,她终于想起来了!
多年以前,她曾在萧天铭的贴身护卫齐风身边见过此人一面!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成勇说起来还是齐风的同门师兄弟,所以也怪不得他们不论身形还是气场看起来会有那么几分神似。
不过有意思的是,当年这师兄弟两人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结了仇成了路人,最终分道扬镳,一个成了高门客,一个沦为贱籍民,二人自此再也没有往来。
据派人打探回来的消息说,这成勇没人知道他从哪来,只是在四五年前一个人来到永安巷定了居,平日里生活习性极其规律和乏味,没有爱好也没有恶习,每日除了去赌坊当打手挣点糊口的银子,下了工就回到那座修葺过的破庙里洗衣做饭,照顾那几十个被收养的流浪孤儿们,可以说人际关系简单至极。
璎珞暗自思忖,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很固执,如果是他认定的事情恐怕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是其意志又十分坚定,不会轻易被人轻易说动或是收买。更重要的是,他与萧天铭的心腹又有着那么深的渊源,这样的人若是能收为己用,的确会是一个顶好的帮手。
至于要如何打开他的心理缺口能彻底收为己用,自然是要找准他的软肋。而正是事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璎珞今天此行才可以如此圆满。
明明身负一身本事,却甘愿收起锋芒隐于市井之中,做个卑贱下民,想来恐怕与那“城隍庙”是脱不开关系。
至于那是一段怎样的往事,就恐怕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吧。
马车吱吱呀呀的停了下,甄府门前候着的婢女见状已然上前搬好了脚蹬打起了帘子,扶着翘儿的手璎珞轻轻下了车,刚走到门内,就听得不远处有一道温和中带有些许气势的女声响起:“我们有事需见你家小姐,还请通传。”
璎珞循声望了回去,来人一行三人,站在前面说话的那女子面容清秀,仪态端庄,服饰低调质地却很考究,看起来并不像寻常人家的婢女,虽然她在极力克制不想显露出什么,但有些东西越是克制就越是藏不住,比如那眼底流露出的淡淡倨傲。
“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贵人?又有何事要见我?”璎珞脸上的笑容轻轻浅浅,眼底却是冷冷清清,边说话边向她们缓缓走了过去。
石阶下那三人不约而同的向璎珞望了过去,快速打量后,脸上的神情在短暂的惊艳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淡定,可以如此快速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轻易的就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一看便是长年累月被训练而出的结果。
为首的婢女向璎珞微微点头,以示客气道:“阁下是否就是甄璎儿甄小姐?”
“正是。”璎珞回道。
“我家主子有谕,明日会派人来接甄小姐前去宫中一叙。甄小姐还请提前做好准备,不要唐突了才好。”说罢,那婢女从身后随从的手里接过来一道手谕,十分恭敬的双手抬于齐眉处。
宫里?璎珞脑子在飞速的快转,重生以来自己与宫中后妃的关系还远远没到要被邀请去叙话的亲密关系,若是有仇倒还说得通!
虽然心下生疑,但璎珞还是双手将那手谕接了来,微微笑道,“还请姑姑赐教,不知是哪位娘娘此番要召见璎儿?”
“是昭阳宫淑妃娘娘。”那婢女垂下头十分恭敬的报出了自家主子的名号。
“淑妃娘娘?”璎珞倒是有了一丝错愕。
“正是,娘娘听说甄小姐与月晞公主关系极为亲厚,又是阁老大人故人之女,就想着要与小姐你见上一见,说说话。”那婢女言语温柔的回道,这个理由听起来倒是很合乎情理。
“好,那璎儿就恭敬不如从命。”璎珞向那婢女微微福了福身,嫣然笑道。
那婢女也是一回礼,缓缓说道:“甄小姐,我身后这两位嬷嬷是娘娘特意留于小姐府中教导您宫中礼仪的,所以小姐大可不必紧张,跟着嬷嬷们用心学习就是了。”
后面那两位年纪稍长的嬷嬷闻言向璎珞的方向微微施了一礼,璎珞同时也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娘娘果然思虑周全,璎儿谢娘娘恩典。”璎珞笑容温柔,眼神明亮,似乎真的在为谢淑妃周全的考量而感动不已。
那婢女虽然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直在与璎珞说话,可是那眼睛却是自始至终的在观察着璎珞的神情,对于璎珞表现出的这副诚惶诚恐的感动模样心里很是受用。如她们这类常年浸在后宫里的人来说,眼前的璎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