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显然迟愣了一下,璎珞描绘的那个场面实实在在的打动了她,要知道她之所以能在这里苦苦煎熬这么多年,完全就是在靠着心中的这个憧憬来是支撑着自己千万不要崩溃不要倒下。“你想让我怎么做?”那妇人神色冷冷的说道,一双浑浊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璎珞,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璎珞唇边露出笑意,慢慢地道,“你能神鬼不觉得混入这冷宫里这么多年而不被人发现,想必也不是一个懦弱无能之人。所以,你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为自己谋划好逃生的退路!”
那妇人一愣,旋即紧张地开口道,“你不要胡说,这里是守卫森严的冷宫,哪里有什么逃生之路。”
璎珞见她紧张的模样,幽静的眸子里似有波纹微荡,声音温柔的看着那妇人说道:“还未请教伯母尊姓?”
“伯母?你叫我伯母是什么意思?”那妇人眼睛一亮,声音似带着不敢置信的热切。
璎珞莞尔笑道:“我是昭王殿下的红颜知己,当然是要唤您一声伯母了!”
短暂的愣神之后,那妇人默默的垂下了头,蓬乱的头发遮挡着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是在悲伤还是在喜悦,只不过璎珞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得出来,她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也许是自己的这一声伯母,让她这二十几年的等待与苦难有了些许的慰藉和价值吧。
“我姓于……”,她垂着头,声音低喃着说起了自己的姓氏,心下不由得涌出几分酸楚,这么多年自己整日浑浑噩噩的苟活着,因太久没有人问起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我如何信你?”于氏抬起头开口反问道,脸上带着浓浓的警惕和怀疑的神色。
璎珞神色轻松,笑容恬淡,可心底却是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人,难怪萧天铭的心性会如此坚韧多疑又善于谋划算计,有这样一个生母,母子连心倒是能解释的通了。
“就算我现在口绽莲花说的天花乱醉,说到底也是空口无凭。所以说,这是一个赌局,剩下的就看你敢不敢赌了!”璎珞的唇瓣噙了笑,似带着蛊惑的意味。
于氏抬头盯着璎珞,像是在忖度她的话是否可信。“好,我帮你。”沉默良久,她终于一字一字的说道,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璎珞轻轻一笑,语气平和道,“谢谢。“
“你先不要急着谢我,从这里逃出去并不是易事。”于氏说道。
“是很难,所以一切才要仰仗您多多费心。”璎珞笑道。
在送走于氏后,璎珞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然而夜很快就过去了,此时天际微微泛起了红光,无忧宫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虽然这一天跟往常并无什么两样。
就在这时,璎珞的房门啪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猛的一脚踢开,璎珞抬头望去,这是一个年约五十面颊干瘪行容有些猥琐的老太监,一双像黄豆般的眼睛先是贼溜溜的打量了一圈璎珞,随即扯起尖细的嗓子,拉长声音叹道:“呦,这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咱这无忧宫可是好久没有见过新鲜货色了。”刚神态悠悠的说完这句话,这老太监的脸就像是翻书一样的速度,瞬间换上了一副恶狠狠的神情,厉声呵斥道:“行了,赶紧起来,去院子里给我站成一排!“
璎珞整理了一下裙衫,舒了一口气后缓缓走出了房门,走出屋外放眼望过去,院子中央站满了只穿着衣不蔽体的xiè_yī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妇人们,这些人习惯性的自发站成了两排。见璎珞穿戴整齐的出现,有一些神智还稍微清楚的人,在人群里明显的骚动了起来。
“安静点!”老太监嗷的一嗓子,高亢又尖锐的声音直穿人的耳膜,“来人,给咱们无忧宫里的新客人先亮亮规矩”,老太监冷笑着向手下们吩咐道。
“是,黄总管!”一旁的几个太监兴奋的搓着手,仿佛他们正面对着天底下最可口的猎物一般,一脸诡笑森森的向璎珞缓缓逼近。
璎珞眸光凛然,似冰霜一般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不对,他们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又岂能称之为人?为了一己私欲满足自己变态的恶趣味,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残害无辜的性命,手段残忍且毫无怜悯之心,这些人根本就是凶手,是魔鬼!
璎珞的眸子里面顿现锋利,身上突然笼罩起了浓浓的杀伐之气,冷酷漫天盖地,扑面而来,这种危险的气息让走到她面前的几个太监瞬间似被震慑住了心魄一样,半天没有再敢往前一步。
那老太监看这几人半天还没动作,一边向璎珞这边走近一边不耐烦的呵斥道:“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难道还要等杂家亲自去把她的衣服扒了?”
就在这时,一道极快的细小寒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划过空中,没入了那老太监的身体,他的话音还未落地一切便戛然而止,在发出了一声诡异的闷哼声后,便圆睁着充血的双眼轰然倒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几个跟班太监见大总管突然倒地不起,连忙跑过去查看,这一看不打紧,个个都被那惨烈的死状吓得跌坐在了地上,牙齿隐隐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只见那老太监的一张脸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瞬间就变成了乌青之色,嘴巴大张眼睛圆睁,死状诡异,与生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倒地的过程,恐怕都没有人敢确认这具尸体